“老先生，不知道您几位公子里，有没有喜欢这一行的？”安排巴图去采买材料和通知官府后，萧怀南对戴梓道。
听到这个问题，戴梓嘘嘘不已，他有四个儿子，但长子戴京、次子戴亮已经过世，想起这个他就心里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无比悲痛的，他流放的时候戴京已经成年，难以接受永无出头之日的流放生活，加上生活贫困，几年后郁郁而终，而戴亮由于生病无钱医治，最后病重而死。三子戴亨如今在盛京城中教书，总算是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而幼子戴高一直侍奉在他的身边，表面上耕田读书，其实也在戴梓的传授下研究火器，今天去麦田里割麦子了，不在家。
听了戴梓介绍的情况，萧怀南心里欣慰不已，好歹戴梓的衣钵有传下来，不过仅仅一个戴高还无法撑起他未来的大业，便道：“老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先生不要见怪。”
“公子请讲。”
“老先生这里生活比较艰苦，等到了京城，我派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过来伺候老先生，并且和老先生学一学这火器，不知老先生是否同意？”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老头子正想找几个徒弟，把这个手艺传下去。”
“老先生放心，我们会保护您的知识产权，不会让您吃亏的。”
“什么是知识产权？”
萧怀南一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他想了想道：“知识产权就是指您这火器研究的经验，别人如果要学的话，是要交学费的。”
戴梓明显大吃一惊，原本他想着萧怀南要派人来学习，他也只能用心教，最多希望萧怀南能看在这件事情上重用戴高，没想到这还是什么知识产权，还要交学费，他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交学费？”
萧怀南含笑点头，道：“就相当于私塾里的教师，我们当然不是给的束脩，这样好了，您培养一个合格的徒弟，就是能够独立进行火器研究的徒弟，奖励您1000两银子，如何？”
“1000两？”戴梓目瞪口呆，这也太高了吧，须知清朝官员的俸禄其实很低，虽说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这说的是贪污所得，现在还没实行养廉银制度，一个知县一年的薪俸也就是45两银子，另外还有禄米45斛，也就是相当于9000斤，戴梓当年曾官任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一年薪俸80两银子，禄米80斛，但现在教个学生就奖励1000两，实在是让他意想不到。
“公子，这太多了，既然已经决定向公子效力，这教授学生即是本分，岂敢再要奖励？还请公子收回成命吧。”戴梓是怕接受这个奖励，让萧怀南认为他是个贪财之人，所以赶紧婉拒道。
萧怀南笑道：“老先生，您老这火器研究的本事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经过了长期的刻苦学习掌握的，花费了您的时间、精力和钱财，怎么能随意外传？这银子是必须要给的，不然以后还有谁愿意为我效力？您说是不是？”
戴梓楞了一下，接着叹道：“公子是个实在人啊，老头子这几十年，见过的人不敢说有多少，但也绝对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公子这样的厚道人。”
萧怀南摆手笑道：“老先生过奖了，在下只是以己度人，再说了，如果知识无价，还有谁会愿意去钻研，去研究呢？在下认为，大清日后不仅需要火器，还有火炮，还有舰船，强国之路必定万分艰辛，现在能做的只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
戴梓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咀嚼着萧怀南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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