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通信设备的失效与两架飞机坠落之间的联系，林天自然是明白的。
假如不是雁这边设备的问题，而是信号源头——也就是卫星出了问题。那么飞机上的测位系统就会变成无用的摆设。
届时，正在飞行的机长们，哪怕有其他补救措施，也会变成一群无头苍蝇，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旁边有没有障碍物，甚至都不知道在哪降落。
“假如这是真的，得有多少人丧失性命。”林天的心情很不好。
不幸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下一瞬间他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雁，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吧？”
“嗯，怎么了？”雁不明白林天的脸色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焦急。
“那你有没有看到手机呢？”
”手机.....”
灵雀走进了门，手里端着盘子，上面盛着食物和水：“手机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林天翻下了床，向书桌扑了过去，翻出了手机。
他的速度太快，一旁的雁连帮他忙的机会都没有，但他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界面上的电池是红色的。
果然如雁所说的一样，没有信号。
不过上面显示着三四条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都是他的父母发来的。
这也是林天慌张的原因。
他昏迷了一段时间，不知道父母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小天，我们已经安全到达了。”
“小天，你和爸爸妈妈说一声，你什么时候会到外婆家？”
下面有好几条相似的短信，都关切着林天的情况。因为林天许久不回，文字中的语气越来越焦急。
但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父母的联系就戛然而止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林天转身问道：“信号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之前一直在看书。到了九点多，才察觉到这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七点半。”灵雀举起了手。
林天和雁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啊。那时我还在刷手机。后来网络没了，所以很确定。新闻说除了那空中的五座山和山上掉下来的怪物，还有很多黑色雾气出现在我们国家的周边。”
黑色的雾气？
听了灵雀的回答，林天点了点头，心里的焦急没有缓解半分。
时间对得上，没有收到短信是正常的。
但林天清楚，雁说的北边，正是林天外婆家的方向。
也就是说，飞机是有可能坠落在.....
林天不敢继续想下去，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请求道：“雁，借一下你的车。我要去一个地方”
“啊....为什么啊？.....天已经黑了，很危险的，外面很可能到处是怪物。”灵雀刚想劝说，却发现了自家哥哥阻止的眼神。
雁知道林天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走近了林天，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知道了，我借给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陪你去。”
林天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对方不容拒绝的眼神。
雁说道：“你要知道，我能开别人的车，可不是因为有钥匙。而兑换券可是不能借给别人使用的。就算是会，我又凭什么借给你？”
“呵呵。”听着雁的话，林天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臂，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叹了口气：“好吧。”
“不行不行，我也要去。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灵雀一看大家都要走，一下子急了。
雁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灵雀随即一声欢呼，奔向了门外，大概是换衣服去了。
林天看着像是要去春游的两兄妹，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温暖，仿佛有一丝小火苗在胸膛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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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林天，跟你说个事情。”雁鼓捣了两下，发动了车子。
国道上没有一盏亮起的路灯，可能是发电站也已经遭殃了。
林天这次坐上了副驾驶座，正思考要不要系安全带：“什么事？”
“是名字的事。”
“哦，没事的。不用告诉我真名也没关系。”林天反应了过来，以为雁在对那时的冷漠感到抱歉。
“不。我还是想告诉你....事实上，雁和灵雀就是我们的真名。”雁踩下了油门，车开始向着北边行驶。
“就是真名.....这不可能。”林天感到满头雾水，“你们起码得有姓吧？你的父母会同意你们起这种名字吗？”
“我们没有父母。抚养我们的人，只给我们起了两个代号。”说这话的时候，雁紧紧盯着车的前方，防止又有异兽窜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天听了，眉毛抬得更高了。
他心里有了些不好猜测，但又不敢相信。
正当他要继续询问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寒意。
有一双手悄悄地从后座伸了过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缠住林天的脖颈，生生勒死。
林天毛发倒竖，但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他已经感受到了肌肤的触感。
出乎意料的是，那双手拍在了林天的肩上，伴随而来的是灵雀调皮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林天，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呀？”
车内本来气氛一下子放松了。
准确的说，是林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听雁说他们兄妹只有代号时，林天差点以为两人是什么杀手呢。
“都这种时候了，别开这种玩笑啊，而且还是大晚上的。”林天抱怨道，把灵雀搭在他肩上的手给拨开了。
他的胸膛还略微起伏着，没完全缓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向着雁小心翼翼地确认：“那不是你们的真名，对吧？”
但雁没有回答他，只是挂着一脸的微笑。
灵雀也没再出声，她伸过来的手还没收回去，无力地搭在林天的座椅上。
林天的瞳孔瞬间收缩，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发根落下。
这一次，不是因为兄妹二人的身份，而是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异变。
就在林天不知情的某一刻，一切都凝滞了，变成了塑封的艺术品。
雁和灵雀僵在一个姿态上一动不动。
宝马车也不再前进，车灯照耀下的粉尘们，都被固定在了空中。
如此异象下，林天丝毫没受影响，照常活动自如。
但这不是值得庆幸的事，相反更令林天感到恐怖，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他掐了掐自己，感觉到了痛感，又尝试着推动雁和灵雀。
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像两座沉重的雕像，纹丝不动。
咚咚咚.......
忽然响起了敲车窗的声音，在这片静寂的空间内尤为响亮清晰。
“请问一下，林天在吗？”那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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