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柏立言很意外，“齐城跟你聊天的时候还能聊到我？”
季云欢笑起来，“有什么不能的？他其实也没那么小气，在他心里，应该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
虽然之前齐城表示很讨厌柏立言，但其实，他比想象中的更在意柏立言这个朋友，毕竟，他就是个很重友情的男人。得知季云欢想帮柏立言重新回到他原本的行业，齐城还帮她出了主意，说了柏立言在这所学校上过学的事情。
柏立言静静地跟在季云欢身边，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因为不想让齐城误会，不想给季云欢添麻烦，所以没事的时候，他都不再像之前一样总出现在她面前。
他对着她微笑，发现提到齐城的时候，季云欢的眼中有一抹温柔，虽然她跟齐城的过去并不那么美好，甚至有很多恩怨，但是齐城用他的努力，慢慢地瓦解了隔在他和季云欢两人中间的那堵墙。
她会越来越幸福，也会离他越来越远。
“我听齐城说，这所学校对你很重要。”
季云欢的声音，压抑住了他心中的那抹心酸，柏立言抬起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教学楼，点头，“我在这里拿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医学奖。”
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已经渐露锋芒，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慢慢地走上了他梦想的巅峰。有那么些年，柏立言三个字，就像神话一般的存在。
季云欢望向柏立言，“现在重新回到这里，是什么感觉？”
柏立言很快明白了季云欢把自己叫来这里的目的：她还在记挂着上次跟他谈起的事，希望他能够回去。他无奈地道：“云欢，别费心，我不想再回去了。”
“你想的。”季云欢肯定道：“曾经那么梦想的一切，为什么不回去？我知道你有压力，但人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哪里爬起来，柏立言，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你自己？”
柏立言默默地走着，青葱的校园里，两人走得很慢。
季云欢见他沉默，继续说：“你的成功，谁也不能否认。你难道希望自己永远在旁人心中留下一个失败的形象？”
“我已经退出了，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我呢？那阿姨呢？我们的看法，你也不在意吗？”季云欢说：“阿姨那么温柔的人，这些年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每一次她都会跟我提起你的过去……如果你真的只是厌倦了这个行业，想要离开，我们都不会逼着你回去，但……事情并不是这样！”
“你怎么就确定不是呢？”柏立言无奈地望了一眼季云欢，“你并不了解我，不是吗？”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医生。很多时候，你也会不自觉地把融入进这个角色里，不是吗？柏立言，我来这里，就是希望你能试一试，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阿姨，更为了那些在等着你回去的人，去努力一次，好吗？”
风静静地吹了过来，有一缕发丝挡住了季云欢的脸颊，柏立言听了她的话，想拒绝，但他发现自己不想辜负她的期待，同时，也因为他的话想起了母亲……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极速跳动，频率也在不断地升高，高到无法承受的那一刻，口中不自觉地应下：“好。”
“你答应了？”季云欢欣喜地望着他。
如果他能够回去的话，她等于同时帮了柏立言，也帮了温暖。
柏立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是毒药，说出去的话也无法收回，他点头，“嗯，只是……你明天有空吗？”
“有。”她闲人一个，很有空。
“那明天我打电话给你，我想你能够陪我去一次研究所。”
“好。”季云欢知道，柏立言有他自己的研究所，这几年，大家也都在等着柏立言回去，可，他似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他怯懦地逃避了一切……包括那些期待他的人。
见季云欢很期待的样子，柏立言道：“我答应你，只是去试试。”
因为，他不保证自己能够回到过去的他。
两人从学校出来，季云欢的心情很好，柏立言约她吃饭，她拒绝了，“我要去学校看看阳阳。”
“好吧。”她彻底把心思都花在了儿子身上，不过柏立言也理解她。
毕竟她想阳阳想了很久很久。
柏立言很快开车走了，季云欢去了学校，她每天中午都要看看儿子才放心。
齐城打电话约她吃午饭，她从学校出来就赶了过去。
幽静的餐厅里除了服务员外，也就只有齐城一个客人，他喜欢安静的毛病一直都没有改变，季云欢进了餐厅，发现他一个人站在窗边看江景。
她走到他身边站了下来，“外面有那么好看么？”
齐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因为跑来跑去，她有些热，额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挑了挑眉，又发挥他醋桶的潜质，“出去见了一趟柏立言就这么高兴？”
“去你的。”
“你们一起吃饭了？”他的眉眼看着很严肃。
季云欢否认道：“我敢么？知道你肯定会约我，我都没有和他一起吃饭。”
齐城明显不信，“他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我约了他明天一起去他的研究所。”
齐城的声音充满了埋怨，“你每天不是把心思花在儿子身上，就是花在柏立言身上，什么时候你的关心才能分点给我？”
“我这还不关心你？”她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很关心了，只是现在儿子和柏立言的事情没办法。就算是这种情况下，她也每天都在顾忌着他的感受好嘛！
有时候觉得女人结了婚真是讨厌，一家人都得顾虑，没半点自由。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齐城鄙夷道。
“那我下午陪你可以了吧？”季云欢无奈地扫了他一眼，“不过，你有时间吗？”
“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工作。”
“……”
吃过饭出来，季云欢还真没有摆脱给齐城当助理的命运，说是助理，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也就是陪喝陪聊，正事都让高助理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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