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那么多人，可是这一次，他救不了她。
天上零零散散，落下几片冰凉的雪花来。
龙言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似乎努力的睁大了些，她在一片灰白里，看到了飘落的几丝洁白。
“下雪了……”她最后的力气，化作了一丝美好的笑容，然后轻轻的阖上了双眼，那片雪花，轻轻的落在了她胸口的血洞，将她的血液，也凝固了起来。
那颗心再也不会跳动了，那血液再也不会流动了，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阿言！不，不！阿言！”他用尽力气去叫她，可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带着一丝微笑，美好的如同天使。
龙澔站在旁边，看着白亦撕心裂肺的抱着龙言的尸体，看着陌千凡慌忙的抱起昏迷过去的龙婧，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benson说的是那样的对。
他们彼此仇恨彼此怨怼了这么多年，最后的结局，他们谁也没赢。
路上的灯亮了起来，荒凉的郊外，这一片狼藉之上，只有白亦渐渐平息下来的呼吸。
他颤抖着站起来，摇晃的似乎站不稳，但是却稳稳的抱起了没有声息的龙言，慢慢离开这一片血腥。
“你最喜欢的雪了，阿言，我最后再带你看一场雪吧。”他失了魂一般，目无他物的走远，有人想去阻拦，被龙澔拦下了，也许此时此刻，对龙言和白亦来说，这场雪，是最好的归宿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雪越下越大，路灯下，洋洋洒洒的雪花就像是破碎的星光，漫无目的的落了下来。很快白亦和龙言身上，都是薄薄的一层雪。
白亦终于没力气了，他坐在路边，将龙言依靠在自己肩上，抱着她，仰头看着漫天的雪花。
“上一次和你一起看雪还是三年前了，这几年，总是错过初雪，这一次，我好好陪你看一看，好吗？”
“你冷吗，”白亦拿自己的衣服裹住她，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却浑然不觉得冷，“真是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这个时候，应该有一束玫瑰花的。”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爱的都是他。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占据你的心，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白亦的眼泪似乎都已经干涸了，仿佛他的一切都已经死去，只剩下这一副躯体，行尸走肉。
“我知道我永远没法替代他，也未曾怨恨过为什么你总是忘不掉他，只是有时候我会想，我爱你，不比他爱你少几分。”
“阿言，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希望那个孩子是我的，至少，我还能真的拥有你。”
“阿言，我，我，”白亦苦笑一声，原以为干涸的眼泪却一瞬间涌出来，淌了满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人死后，还能有几分钟听到声音，他只是一遍一遍，在龙言耳边说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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