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听到这个传闻的人，无不变色！
一千六百八十二人。
一千六百八十二颗人头。
这是大季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这斩完之后，京城内不得血气冲天？”
“被斩首的，就已经有一千六百八十二人了，被牵连到这个案子里去的人数，更是难以猜测了！”
大季对斩首之刑罚的审核，是非常严厉的。
在以往的谋反大案中，也只有主犯会被处以死刑。
剩下的，大都只会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上一次，还是国朝初立的第二年。”
“十八国余孽联手谋反，妄想复国。”
“事后，被斩首也不过只有八百余人罢了。”
街上，到处都有讨论这件事的人。
这一次，皇帝是真的震怒了。
几乎是大开杀戒，让孙家鸡犬不留！
“孙太……孙逆此番勾结魔族，京城都差点被他们给毁了。”
“若不是有那位天骄出手，你我恐怕都已沦为那妖魔之食。”
“要我说，就该杀！杀得好！”
这也是大多数京中百姓的想法。
原本，被所有人视之为最安全之地的京城，竟然被妖魔打进来了。
若不是那孙熙宗与魔族联手，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虽然说，当时京城中也有许多人族高手，将那些魔族拦下了。
可，那些魔族是暗中突然暴起。
哪怕后来被拦下了，但刚开始时，也有许多人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此次在京城中出手的那些妖魔，实力都很高。
一招一式，就足以摧毁一座房屋。
特别是那些宗师境的妖魔，在京中出手造成的损害就更大了。
即便不是家家缟素，可也有不少人死在了那些妖魔的手中。
这股怨气积攒着，恰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所以，哪怕皇帝这一次大开杀戒，也没有大臣跳出来劝谏。
因为，这件事顺了民意！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主谋孙熙宗并没有归案。
哪怕是将这些人流放，日后也会成为祸害。
倒不如看看，那些逃掉的人坐不坐得住。
如果他们想要来劫法场，那就更好了！
这段时间，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和捕快。
背后还有天子亲军和镇狱司的高手坐镇。
法场附近的大街小巷，一家一户地搜寻过去。
查找可疑任务，尽量减少隐患。
虽然有人不满，但看到那出鞘的锋锐兵器，嘟囔几句后还是不得不让出路来。
苏慎行原本是打算去如风楼卖情报，换银子的。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行，他隐约间感悟到了武道修为突破的契机。
所以，打算出来买点辅助修炼用的药材。
只是，刚刚走到北城这边，就看到满街都是官兵和捕快。
苏慎行眉头微皱，走进小巷里，身上的气息变幻。
解除了小无相术和隐息术的伪装。
现在京城里，穿着稷下学宫学子服会少许多麻烦。
“不过，这样就没办法搞钱了。”
苏慎行低语一声：
“看来只能延后了。”
“希望快点结束吧。”
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忽然间却是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苏慎行面不改色，准备回稷下学宫。
但就在他走经一家酒楼时，二楼的窗户打开。
一个声音，从上面传出：
“你就是苏子安吧？”
“上来吧。”
语气，宛如军中命令般。
让人生出一种，若是拒绝就会被军法处置的畏惧感。
苏慎行转身，走入到这家酒楼。
此时还是白天，酒楼中的客人并不多。
苏慎行刚刚走进酒楼，就有三个浑身穿着黑衣的人迎上来。
“苏公子，请。”
两人在苏子安身后，一人在前引路。
隐约间成三角，将苏慎行围在其中。
他们的身上，有很浓的军中作风。
就连走路，都很有节奏，非常有默契。
想必，是常年在一起执行任务的那种精锐之人。
苏慎行走得很稳，不急不慢。
虽然那三人在带着他的节奏，似乎是想要看到他惊慌失措的失礼模样。
只不过，节奏却是被苏慎行牢牢把握。
走在三人之间，若是有一把扇子。
那么他就是被保护在其中的翩翩君子。
身后的那两人目光交错，眼中都是有惊色闪过。
二楼是包厢。
他们走到那靠窗边的包厢，这才停下。
叩——叩叩——
就连敲门，都很有节奏。
“将……少爷，人带来了。”
“进来吧。”
为首的那人，将门推开。
随后，就站到一旁，示意苏慎行自己一个人进去。
苏慎行倒也不怯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啪——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门就被关上了。
在包厢里，桌上只放着一壶酒，一叠炒花生，一叠茴香豆。
只有一个青年，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似乎是，无视了走进来的苏慎行。
苏慎行拱手行了一礼，问道：
“不知道，阁下是？”
那青年转过头，看向苏慎行。
他剑眉星目，样貌英俊中带着凌厉之气。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相处之人。
而且，当他看向苏慎行时。
包厢里的温度，也好像是下降了几度。
桌上酒杯里的酒液，都结了一层浅浅的薄霜。
“我是沈毅正。”
声音也很冰冷。
“沈予月是我小妹。”
那如刀般的眼光，在苏慎行身上刮来刮去。
“长得倒是不错。”
沈毅正心中暗道。
“可是，想要配得上我小妹，光是长得不错有什么用？”
沈毅正握了握拳头，在心里自言自语。
“见过沈大哥。”
苏慎行脸上，依旧是那副很规矩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有些不谙世事的书生。
沈毅正看到苏慎行打蛇随棍上，将他喊作大哥，但偏偏又是那一副正色的模样。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虽然有些木讷，不过也代表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也算是个优点。”
“只是他的天赋太低了，和那位天骄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与皎月。”
沈毅正脸上的冰冷神色，原本已经有些松下来了。
长得不错，品行也还行。
虽然有些木讷，但也算是老实人。
在一些人家看来，也说得上是良婿。
可是，他们是沈家啊！
“喝酒。”
沈毅正说话时，依旧是惜字如金。
他抬起下颌，望向苏慎行身前的那酒杯。
那杯酒，也同样是结着白霜。
苏慎行瞳孔深处，泛起了暗金色。
他拿起那酒杯，缓缓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股寒意，瞬间充斥在体内。
不过，这种程度，原本只要气血运转，就能统统驱散。
但，他没有这样做。
遵循着这寒意，打了个冷颤。
牙齿都在咯吱作响。
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还算是有些胆识。”
“但是实力太差了。”
沈毅正趁着苏慎行“打冷颤”的时候，说道：
“话我直说了。”
“你，配不上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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