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两千年前出现在曼克里街头的那个疯子一样，他们在人群中奔走高呼。
“安哥拉教的末日到了！”
“旧神已死！新神登基！”
……
挣扎不定的众人，心中的信仰之山再次摇曳。
渐渐的，有人跟着喊了起来。
很快，这火势快速蔓延。
“旧神已死！新神登基！”
“杀死阿拿吧！他就是个魔鬼！”
呼声变成了山呼海啸，接连轰击而来。
人们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狂热。
随着信徒们的接连倒戈，广场上的火势快速缩小。
一簇簇火苗相拥在一起，跟随阿拿的身体一同颤抖。
田不满抬头，诧异地看向眼前的人潮。
人们已经开始了杀戮，杀戮那些不愿意臣服的、最虔诚的安哥拉教徒。
然后将血淋淋的人头高高举起，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像是在邀功。
他一时有些恍惚，坚毅的心神在此刻颤抖。
冰凉的戟尖点在阿拿的后背上，一声发问，“如果当年在十万大山中遭遇瘟疫的是他们，你还会用自己的血肉去解救他们吗？”
“你在说什么啊？两千年的事，我都快忘光了。”
“如果真忘了，你就不会成为过去的信徒了。”
阿拿闭目，沉吟不语。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我从未怪过你，真的。”
话音随锋利的戟尖一同落下，阿拿的首级被一分为二，血流喷涌。
在灵魂消散的最后一刻，阿拿的思绪仿佛飘到了两千年前。
他又一次回到了那个一直纠缠他的梦魇之中，战战兢兢地站在现在佛座前。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雷霆一般的训斥。
要来了，他最敬爱的佛陀，要将他的骨头与灵魂一同磨碎。
他的脚步开始不停向后退，在那里，一条墨色的长河正在流淌。
但这次，他的身体竟然变得温暖起来，莫名心安。
他抬头望，佛陀拈花。
“真的，我从未怪过你。”
佛陀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他若有明悟，释然一笑，缓缓向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墨色长河开始狰狞奔腾，发出不甘的咆哮。
浪花虽汹涌，但终究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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