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淮茹欲言又止。
她很想说，自己可能转不了正了。
只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这么说出来，她感觉很没有面子。
“没事，这次没考核成功可能是状态不好，没准下次就过了。”
秦河如没太在意这件事。
转不转正影响好像都不大，就只是工资差了几块钱而已，不差那点钱。
再说了，他已经想好给她换工作了。现在转正，到时候离职了都一样，去到那边得重新开始。
不过相比较而言，即便秦淮茹在这边转正成功了，秦河如也希望她能去到纺织厂工作。毕竟钳工是男人做的活，女人更适合去纺织厂。
年轻的时候，仗着体力能跟得上，不觉得有什么。上了岁数后，才会明白为什么有的工作只适合男人去做，而不适合女人。
一家人都在安慰秦淮茹。
过了一会儿。
秦父磨刀向公鸡。
晚上的饭菜，相比较昨天来说，是要稍微好上那么一些的。
对于秦京茹来说，她以为爸爸走了之后，她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可是上桌吃饭她才发现，爸爸走了，她的顾虑更多了。
幸好秦河如知道她可能会拘束，多照顾了她一下。
吃过饭，聊了一会儿天，秦河如回去自己房间睡觉。
秦父也来了。
没有五伯陪他说话，他只能跟着躺在床上休息。
“儿子，工作累不累？”秦父问道。
“还好，不怎么累。没当上副科长之前，的确累一点，当上副科长之后，就没那么累了。”秦河如如实回答。
“那就好。”秦父欣慰的笑了笑。
现在当上了副科长，就不累了，他听出来的是这个意思。
“在厂里上了一年多的班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我上班又不是去搞对象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上班也不能耽误找对象嘛。我看好多人都是在上班的时候找的对象，你现在不找，以后想找就难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暂时没想那么多。”
提到对象这两个字，秦河如就没了谈话的心思。
倒不是说他反感找对象。
他一直信奉的，是姻缘上天安排的最大。
时机到了，遇到了，他自然会抓住。遇不到，他也不会去勉强。
可若是一直有人说这个事，他就会莫名的去抵触。
因为人就是这样，你越是让他去做什么，他就越不想去做什么。
似乎反对，抵触，更容易让我们找到自己存在的理由。
“咋滴一年多不回家呢？”
说起来，这是父子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促膝长谈。
秦父不由得把压抑在内心许久的话问出来。
之前没问，是没有机会。
现在两个人有独处的机会，他总觉得不说出来自己会憋屈死。
“你说呢？”
秦河如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还不是你当年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读书没用，为了证明我自己嘛，所以就没回去。”
他没生气。
他只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举动，就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想要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让父母对自己刮目相看。
“喝醉了嘛。”秦父老脸一红。
那年之后，他就不碰酒了。
“我是你劳资，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他笑骂道。
“你是劳资，我是小子，当然可以了。”秦河如无奈说道。
为什么大人在说不过小辈的时候，总是喜欢拿这句话出来说事呢！
“我当时说话的确是过了点，但是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留的自留地太少了，我怕不够吃，就想让你和我多种一点。”秦父说着当年往事。
“自留地少，一个人种就能种完了，哪里需要两个人？”
“不一样嘛，地虽然就那么多，但是可以多撒一些种子啊。”
“没啥用，伱那间隔距离太短，庄稼没有足够的日光和养分，涨都涨不起来。”
“我知道啊，这不是想试试嘛，再说了，我们家田坎边的那块土挨着一个崖，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挖掉一些，让地变得大一点。”
“幸好我去读书了，没跟着你去种地。现在地都被收回去了，即使那时候我们把崖边挖了，那地也不属于我们。”
“可惜了。”
秦父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说道：“但也还好，现在搞伙食团，不愁没有吃的，就是会吃不饱，不过有得吃就不错了。”
提到这个事，秦河如来了精神。
“爸，要我说我们把咱家的户口迁到城市来吧。”
“你看哈，我们家的户口一直在农村，我们又不回去，过年算工分还得补钱。可要是把户口迁到城市来，就不用补工分的钱了，而且每个月还有定量的粮食份额。”
一个人的份额看着不多，可如果一家人都迁过来，不少了。
闻言。
秦父有些心动。
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奶还在呢，要把户口迁到城市来的话，那你奶咋办？”
“家里不是还有大伯和五伯嘛，奶一直在大伯和五伯家住，不需要我们照顾啊。”秦河如理所当然说道。
这些年来，秦奶奶一直在大伯和五伯家住，根本不需要他们家去接济。
“那不行。”秦父断然拒绝：“我们要是不把你奶接过来，人家要在背后戳我们脊梁的。会说我们家发达了，不认亲人。”
“那有什么的？”秦河如没在意：“我们家都迁来四九城了，大不了以后不回去了嘛。”
“不行不行。”秦父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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