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施主是唯一一只半踏入魔的九尾灵狐。”
凡尘说着。
祁汜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态度让凡尘眉宇微拢。
“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
俊朗的和尚盘腿坐着,手中捻动着佛珠,“若苏施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向贫僧诉说,回到灵鹤宗后,贫僧会向宗门禀告,减轻施主的罪恶。”
祁汜噗嗤一声笑出来,男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
凡尘的话音停顿。
男子声音里掺杂着戏谑,“扶风心疼本尊了?”
“可惜……那几千个人,都是本尊亲手杀得,用本尊的狐火,活活烧死。”
祁汜站起身,走到凡尘的面前,轻轻弯腰,微眯着双眸,黑发掉落在耳前,有着若有若无的气味。
“让本尊猜猜,扶风现在脑海里,是不是在想,也许那几千个人都是恶人,为了保命,本尊才不得已杀了他们?”
凡尘抬眸,寡淡的眸光与勾人的桃花眼对上。
没有否认。
他只坚持:“九尾灵狐极难坠魔。”
祁汜吐了口气,气息喷洒在和尚的脸颊上,让凡尘的表情微微有些不悦。
“错了,九尾灵狐怎么了,九尾灵狐也是会坠魔的,那几千人也不是什么恶人,他们中间有老人、有小孩、有刚成亲不久的夫妻,也有怀孕的孕妇。”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扶风都不知道,他们绝望的痛喊声,求救声,是有多么的……动听。”
凡尘冷下脸,寒冰般的气息凝聚在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是贫僧错了,施主果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和尚的眼中是站在正义的制高点的感觉,俯视着他,批判着他。
祁汜又笑出声。
“扶风别紧张,本尊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拥有雪白狐耳的男子伸手抚摸上凡尘的肩膀,被对方一手弹开。
祁汜也不生气,“当然了,若是扶风愿意跟本尊结为道侣,本尊敢对天起誓,从此以后再也不杀生。”
“道长何不成全了本尊,也成全了这天下苍生呢。”
房间内温凉的灯光照耀在两人的脸庞上,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具有梦幻,凡尘敛了敛眼帘,睫羽上的深色印在本就平淡的眼眸中。
他薄唇微抿,半响,冷淡平静的开口,声线清冷,“贫僧就算不与施主结为道侣,贫僧也有办法阻止施主继续杀生。”
祁汜无所谓摊手,慵懒的回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趴着。
“你们佛修里不是有句话吗,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扶风身为佛修,现在有一个只要跟本尊结为道侣,就能拯救天下苍生的机会,扶风确定,要为了你那心中的大义,放弃本尊这潜在的危险?”
凡尘冷沉寡凉的说道:“贫僧不会给苏施主机会。”
“也希望苏施主,不要将目光落在贫僧一个人身上。”
祁汜暗啧一声,这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老是拒绝是不好的,他的理由这么充分,为了天下苍生而快乐什么的,不爽吗。
两人陷入了沉默寡言的状态。
凡尘坐在床边继续修炼,祁汜就在椅子上舔着自己的尾巴。
人形状态下,尔等自行体会。
没一会儿,店小二准备的饭菜跟糕点端进来了。
在店小二推门进来前,把自己身为妖修的明显特征都收了起来。
祁汜眸光流转,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他轻咳了两声,眯了眯眼睛,走到他的旁边,故意大声的询问,“小二家,有没有茶水之类的,路途遥远,赶到这的时候,口渴的已经不行了。”
祁汜戳了戳小二的手臂,在凡尘看不见的地方对小二挤眉弄眼,口型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字音。
“有没有啊店小二。”
店小二福至心灵,脸上堆满笑容,“有!客官就放心吧,咱客栈茶水多着呢。”
“不知客官想要几种茶水啊?”
祁汜故作深沉,做出一副品茶大师的样子,“自然是,越醇香的越好,一口就能让人忘不掉的醇香。”
店小二:“好嘞,客官就等着吧,小的这就去准备。”
祁汜点点头,“去吧去吧。”
打坐的凡尘丝毫没注意到这边,听到他的话,说了一句,“没想到施主对茶水还有研究。”
“必须的。”他信誓旦旦,“若说本尊最爱的饮品,自然非茶莫属,扶风等会可以品尝品尝,本尊亲手调制的茶。”
凡尘一点也没感觉到祁汜话里有话,“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祁汜勾唇。
又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就带着各种各样的茶水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祁汜打开门,一眼就看中了熟悉的白玉瓶。
眼珠子都泛光。
“可以了,多谢店小二了。”
“客官客气了,那小的先去忙了。”
祁汜挥挥手。
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凡尘,对方还闭着眼睛养身中,这种时候最适合干坏事了。
祁汜瓶瓶罐罐翻了翻,先是把白玉瓶藏在身上,然后找到记忆力的东西,便开始调茶。
茶香的气息浓郁,闻之提神醒脑,心旷神怡。
凡尘睫羽抖了抖,祁汜说的他会调茶,是真的没有说谎。
正好,祁汜也调好了一杯,他首先递给了被茶香吸引的凡尘。
“扶风尝尝,味道如何。”
祁汜勾着浅笑,眉眼弯弯的,似是在等待他的夸赞。
和尚停顿了两下,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杯。
薄唇轻抿,入口便是浓郁的香气。
凡尘由衷道:“很不错。”
祁汜:“要再来一杯吗。”
“好。”
和尚全然不知将要到来的危机。
祁汜再给他倒了一次。
凡尘道谢,毫无防备的喝下。
“茶水”火辣辣的顺着喉咙往下。
他一口喷出来,黑眸里满是薄怒,“这是……酒?!”
祁汜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眼里戏谑一片,狐狸尾巴摇来摇去,都是坏心眼,“喝酒的滋味如何啊扶风。”
凡尘表情狰狞,“你!”
他猛的运转周身,眉宇紧皱,试图将喝进去的那口酒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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