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头儿您玉树临风,那小尼姑一见您就把持不住,诶我说头儿,王爷这次让您往岛上运的什么东西?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也是你该问的?”
……
几人吃了面,这便要朝教堂去,徐知行淡淡叫了一声:
“坐下。”
那领头的看了徐知行一眼,目光扫过他身后被黑布裹起来的虎齿陌刀,态度倒是颇为客气,不愧是王府的人。
“这位少侠是叫我?”
“你可是要去找那位赛丽亚修女?”
“是。”
“不准去,以后都不准去。”
“少侠您这是?”
——这件事情,比徐知行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简单。
他手下有人在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徐知行听得清楚,那人说的是:
“这便是昨夜的徐知行。”
那头目朝徐知行一拱手:“原来是徐大侠看上的人,那我以后便不来了。”
说完他就走了,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哇,小侯爷您的名字有这么大威力啊!”林宗慧感叹道。
徐知行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昌裕王都在兰登做些什么生意?”
“还不就那些吗,火石矿,鲸油,前些年建了机械厂——就是东兰登集团的三菱重工,得利五成归王府,五成归国库。”
“有五成这么多?”
“毕竟是天子长兄嘛,兰登可是天下一等一富庶之地,您也知道,小侯爷,我们大明待藩王不薄。”
圣帝之后,藩王皆封海外,既是镇守一方,也是为国库赚钱。
但徐知行隐约觉得这昌裕王有些奇怪。
他倒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种直觉,那李功扬是昌裕王的女婿,他本人又掌握着兰登财权,还有……刚才听那几人说,往岛上运东西,岛?
不过既已答应徐季不生是非,徐知行也不想深究,事既已了,那和赛丽亚说一声便回去吧。
但就在这时,有一黑衫壮汉小跑而来,在卞英耳边低语。
卞英抬起头,道:“小侯爷,刁三脱罪了。”
“脱罪?”
一司两卫亲办的案子,这才不到半天,就脱罪了?怎么个脱法?
“昨夜镇抚司擒了剃刀帮魁首,是个姓梁的人,据说是右相的侄子,他全都认了。”
镇抚司。
锦衣卫分两司,镇藩司管海外,镇抚司监神州,但从实际权力上,镇抚司要压镇藩司一头,因为镇抚司的职责就是监察大明官员,镇藩司,也是大明官员。
可这里是兰登租界,镇抚司应该在这里没多少人,就算有,也不该越过镇藩司——是因为李功扬乃租界捕头,五品命官?
不像是。
这里面的水看来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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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公子,大恩难忘,若是您想起了您那朋友的名字,随时来找我。”
赛丽亚满脸堆笑,目送徐知行和林宗慧离开教堂,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她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因为她讨厌卖笑为身。
谁能想到,只要给那些神父大笔钱财,街头暗娼之女,便能成为教堂的修女。
赛丽亚换上常服,从后门出了教堂,绕过了大半条街,在确定无人跟踪后,进了教堂对面那福利院的后门——本不必如此谨慎,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她是谁,自然也没人注意她,但这是程序,乱了程序,会被罚。
此时福利院里的孩子都在上课,赛丽亚快步走上三楼,这里的走廊正对着教堂庭院里的露台,所以赛丽亚知道,当徐知行在观看台下的‘风景’时,他也是别人的‘风景’。
赛丽亚敲了敲三楼最靠边的一扇房门,在等了那么几秒后,她听到了一个慵懒的男声:
“进。”
房间很大,也很乱。
一侧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模型,另一侧则散落着许多写满文字,绘着图画的纸,那些文字与图画同样稀奇古怪。
墙壁上,用钉子钉着许多纸板,纸板上凌乱的写着这天下间的许多事情,比如其中一小块上是这么写的:
伏波十三年正月廿二-西元1954年2月13日
一人一刀,半月诛尽鄂东群匪。
……
伏波十六年三月初五-西元1957年4月18日
重回小西村,次日,屠云梦山匪。
……
伏波十八年正月廿三-西元1959年3月15日
杀飞马寨吾雍谷慕,两日后,登上福昌号。
……
伏波十八年三月初五,西元1659年4月25日
抵达兰登,与伍行会面。
……
这些事情,太小,所以只能在他的墙上占据那么一小块地方。
屋里的窗帘紧掩,没有透进半点光,所以书桌上点着油灯,昏暗的灯火后,一黑发黑眸的青年正舔着手指,翻动书卷——从五官看,他的确是个白夷,白夷,不全是金发碧眼。
书桌上,同样堆满了凌乱的书籍,书堆上有一个盘子,盘中是两块已经干掉的黑面包,黑面包旁,则是喝到剩下三分之一的牛奶。
这里非常乱,简直像个垃圾堆。
赛丽亚轻手轻脚的从一地狼藉中走过去,她特别注意不要碰到屋里的任何东西,因为所谓的乱,只是对旁人而言,在他眼中,凌乱才是他的秩序。
所有没有人会帮他收拾这里,甚至连那盘前天早上的早餐也是如此,如果他自己不端出去,就在这里臭了也不会有人管它。
赛丽亚站在书桌前,小声道:“人送走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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