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瞄了一眼桌面上的茶具,都是一些好东西,“像这种小杯量,真渴了,哪管解渴?”
靳恒远笑笑,神情惬意,姿态优雅,“我本以为凌先生是会喝茶的……”
“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让靳先生这么认为的?”
凌放挑眉而问。
“池晚珠女士,不光精于画技,更嗜好茗茶。身为其养子,你若没这点修养,如何陪着母亲大人于静室赏画喝茶?”
一句话,他把话题带入今天要切入的那个主题上。
凌放不动声色的一笑,心下已暗暗吃了一惊,无他,知道他是池晚珠养子的人,可实在少之又少啊……
“你调查我?”
四个字,他将之咬得不阴不阳,笑容也不阴不阳。
“出现在我太太身边的不明雄性,我若没半点了解,怎么安得下心?”
靳恒远推了一杯过去,示意了一下:
“刚沏的,有兴趣的话,就尝一口……”
凌放斜眼一瞄,没接,只问:“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老婆没信心。”
“我指的是人身安全。”
靳恒远淡淡道:“感情上,我相信,谁也插足不了!”
那自信的眸光,直直射来,就像往他脸上掴了两个耳光。
凌放不觉干干一笑,借着喝茶,转开了话题。
“闻着好像挺香。”
他接过去凑着嗅了嗅。
“因为茶好!”
靳恒远喝了一口,睇着,不偏不倚的说道:
“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在明悦兮的百日宴上。貌似还打过一架……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的,那时,他叫萧璟珩,一出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名门骄子,而他只是一个明家养子。
“因为你轻薄我妹妹……”
关于这点老账,凌放也去翻出来了。记忆虽然遥远,但总归是记得的。
靳恒远不觉笑了:
“那时,明悦兮只是个小毛头,我也只是个孩子,凌放,你用‘轻薄’两字,形容孩子之间的亲近,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没事找茬……”
对,他就是故意的。
但他才不会承认呢,笑皮肉不笑道,“靳恒远,今天把我邀来是为叙旧的吗?”
“不是!”
他回答的果断。
“那就别废话了。我喜欢快人快语……”
他点破了那层纸。
这人,是个大忙人,放出大把的时间,和他在这里闲磕牙,想办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靳恒远点头表示认同:“行啊,那我直说,我想知道池晚珠阿姨的下落,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凌放一点一点就收起了笑:
“我离开明家好些年了,你觉得一个和养父闹翻的养子,有可能知道养母如今的境况吗?你想知道我养母的近况,应该去找明澹。找我,你找错人了。”
“没找错。池晚珠阿姨肯定在你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明澹不问你要妻子的,但我相信,她应该就在你知道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而你是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
靳恒远的声音透着一种笃定。
这种笃定,令凌放不觉一笑,心下稀罕了:
“靳恒远,我不知道你哪来这样的自信,即便我知道,与我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我凭什么说给你听,何况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靳恒远遗憾一叹,取了公文包,掏出一个锦盒置于茶几正中央:“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或者,我能达成你夙愿的:帮你养母找回失散了二十六年的女儿。现在看来,没这机会了……”
凌放顿时一怔,眼珠子一眯,一把就将那锦盒抓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只漂亮精巧的小银镯,可不正是他记忆当中的那小物件,马上惊的站了起来:
“你有悦兮的下落?”
下一刻,靳恒远的唇角勾了起来:因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一只银镯,他已然诱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恐吓照片和恐吓电话事件,就这样过去了吗?
不,没过去,那仍是苏锦心头的一道阴影。
好在韩彤去了美国之后,天天打电话过来。
视频里,她是快乐的,眼睛闪闪发光着,带着苏锦认识了金子骞的家。
那是一座漂亮的庄园,家里还养了两只雪白的贵妇犬。
跟了去的章以赞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脸上也露出了笑花。
现在的韩彤其实不认得章以赞,金子骞骗她说:那是他认养的,以后就是他俩的弟弟。
大约是血脉连心,韩彤很喜欢以赞。
“姐,你看,这是小白,这是大白,子骞说,他们是夫妻俩,生过一窝小狗仔了……以赞很喜欢和它们玩……它们一点也不凶……很温驯的……”
“姐,你看,这里是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整座庄园的风景,在下雪呢……是不是很美……”
“姐,你看,这是我房间,子骞说这里全是他亲手布置的……这只床,是不是很漂亮……我太喜欢了,很软的……我睡得可沉了……子骞睡另一边,他的房间比我的大了一倍都不止……”
“姐,你看,这是花房,好多花是不是,那边有草坪……我们三个人很喜欢踢球……”
她还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
姐弟俩在花园踢球,金子骞是门卫,有人在边上用摄像机把这一切全给拍了下来,三个人玩作一团的画面,很温馨,很快乐……
金子骞和苏锦有通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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