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再往前就是泸溪县了。”
车夫从牛车上跳下来,摘下斗笠甩了甩露水,随即又看向此次拉载的客人,他迟疑一瞬,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虽然不知道,两位客官去泸溪县做什么……苗人擅蛊,泸溪县是苗人的地盘,你们还是小心的好。”
见车夫准备原路返回,师柳柳赶紧挽留:“大爷,你看这里离泸溪县还有好几里,你再载我们一程呗。”
说着,师柳柳掏出了一锭黄金。
那大爷看到黄金,眼睛瞬间直了,不过想起苗人的恐怖之处,连忙赶着牛车离去。
“不了不了……”
钱再好,也要有那个命花啊。
见牛车夫提苗色变,避如蛇蝎的模样,师柳柳心底疑惑不已。
难道苗疆真的有那么恐怖?
师桧柏掏出一本书,只见其上写着《苗疆见闻录》:“柳柳,我看此书记载,苗疆的圣地叫做雷公山,里面有许多奇异之物,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要进人家的圣地,就得经过人家的同意,要有当地人的带领。
她们一进城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师柳柳和师桧柏生得极为好看,再加上两人又穿着汉族人的长袍,在一群身着苗绣蜡染,佩戴精巧银饰的苗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些路人,也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便又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即便是这样,两人所到之处,又会吸引来一群新的目光。
被千万双眼睛盯着,师柳柳感到有些不适。
就在此时,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少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用着口音极重的汉语问道:“哥哥,姐姐,你们是第一次来泸溪县吧,需要导游吗?”
少年的话刚落下,便有一个比他高大的男孩,冲上前将他挤到一边。
“选我吧,我汉语可好了!”
不出一会儿,就有一大群孩子上前,将师柳柳和师桧柏围得水泄不通,这些孩子大多瘦小,看起来面有菜色,很有可能是流浪儿。
这些小孩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师柳柳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最先上前的少年被挤到了角落里,他努力地垫着脚,让自己更有存在感:“哥哥,姐姐,你们选我吧,我可便宜了……”
“好了!”
师柳柳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掏出一大捧碎银子:“别吵,你们我都包了。”
这些小孩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师柳柳。
以往来泸溪县游玩的汉人,最多也只是请一个导游,这两人一次请二三十个?
这姐姐看起来挺正常的啊,难不成脑子有点毛病?
人傻钱多?
在大家盯着那些碎银子,馋德直流口水时,师柳柳收回了碎银子:“别吵,谁再吵我就辞退谁,只要听我的话,到时候人人都有份。”
这些小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师柳柳又道:“我问什么,你们要如实回答。”
依旧点头。
“你们谁知道,雷公山怎么走?”
哪知师柳柳此话一出,这些小孩瞬间色变,就像是师柳柳提到了某种禁忌。
最终,还是最开始拦住他们的小孩,机灵地快速反应过来,抢答道:“姐姐,我们苗人,分为生苗和熟苗,熟苗除了生活习俗,穿衣风格,已经与汉人无异,也讲汉语,用汉人的名字和姓氏,至于生苗……”
小孩顿了一下,随即道:“他们会蛊。”
这话一出,有几个胆小的孩子已经跑远了,看来不会蛊的熟苗,也是怕会蛊生苗的。
小孩继续道:“你们口中的雷公山,在雷山县那一带,是熟苗聚居的地方,离泸溪县还有好几千里。”
师柳柳顿时来了兴致:“那你知道去雷公山的路吗?”
小孩顿时陷入了沉默。
师柳柳心底有了些猜测,她守承诺地掏出大把碎银子,分给周围的其他小孩:“我的话问完了,你们领了银子,都散了吧。”
在这里站了一小会,就得了几两碎银子,这些小孩都满意地离开了。
师柳柳笑眯眯地看向留下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仡濮阿丹,你们叫我阿丹就行。”
“这名字挺少见的……”
师柳柳看着少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她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会蛊吗?”
阿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开个玩笑,阿丹,我们来苗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知道去雷公山的路,愿意带我们去,这些都是你的了。”
说罢,师柳柳掏出两块金锭,摆在阿丹的眼前。
哪知阿丹只是瞥了那金锭两眼,并不为所动,沉着声音道:“我不要黄金,我要银子。”
师柳柳:“……”
后来,她才知道,苗疆这地儿喜银不喜金,银要比金贵得多。
就在师柳柳安排启程之时,阿丹叫住了她:“姐姐,你们穿成这样,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外乡人,这在苗疆是会被排挤的。”
师柳柳愣了一下:“需要换衣服吗?”
“嗯。”
阿丹点了点头。
在阿丹的带领下,师柳柳和师桧柏来到了一家成衣店,店里卖的都是苗族特色服饰,还有配套的各种银饰。
老板娘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正在弹桌椅上的灰尘。
她一见阿丹领人进店,顿时笑着迎了上来:“公子,还有这位姑娘,是来看衣服的吗?”
师柳柳在店内逛了一圈,看中了一套红黑相间的苗服。
“老板娘,这件裙子怎么卖?”
老板娘伸出五根手指,笑眯眯道:“十两,如果再加配套的首饰,要一百三十多两。”
师柳柳不禁咋舌。
衣服才十两银子,那首饰就要一百多两银子。
不过,苗族的首饰都是纯银打造的,这东西的成本摆在那里,理所当然要卖得贵些。
见师柳柳不说话,老板娘还以为师柳柳嫌贵,赶紧道:“你们要诚心卖,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一些,如果多买几件,我还可以给你们打九折。”
师柳柳眼前一亮,指着墙上挂着的鹅黄苗服:“这件我也要了!”
她又看了好几件男款,拿下来在师桧柏身上比了比。
“这几件,都给我包下!”
两人进入更衣室,阿丹冲着老板娘伸手:“龙姨,我的抽成呢?”
老板娘笑眯眯地掏出两块碎银子,放进了阿丹的手里:“少不了你的提成,以后,多带些人来店内,最好是这样出手阔绰的。”
换上苗人衣服后,两人从更衣室出来,阿丹和老板娘眼前都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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