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掐灭香烟扔在地上,清洁工打扫卫生,情侣树荫下说笑,小孩蹒跚学步,卖的老夫妇……和过去的印象重合了。
回忆是褪色的老照片,当现实给照片上了色,就成了荒诞离奇的梦。
或许是文青病发作,重生后他总想在世界四处看看,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
其实前世,严辞毕业后就封笔,不再写小说,不再过多陷入天真幻想里,也不再从事任何文字相关的工作。
毕竟浪漫面对现实,总是死无葬身之地。写作这条路,如果没有认可,真的很难走下去。
可是骨子里的他,并没有舍弃那颗人间悲悯的心。
严辞沉吟着,转过头看着乐秋恬的侧脸。
因为阳光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很精致,睫毛上都有跳动的光。
这时有个穿着唐装长袖的小孩吸引乐秋恬的注意。
“严辞,你看那个小孩,是不是有点奇怪。”
乐秋恬拍了拍严辞的肩膀,指着前面草地上的小孩。
严辞顺着乐秋恬的视线,也看到那个唐装长袖的小孩子,愣了一下。
这个小孩眼睛没有小孩那种神采,年纪比严辞还小,估摸读幼儿园。
此刻小孩在面前的草地上玩,跑起来手舞足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孩旁边还有一个戴帽子的中年人,一直和小孩说:“看我,看爸爸,眼睛看爸爸。”
可是小孩听不懂指令,眼睛一直四处瞄,好像世界和他无关,看着像是重度自闭。
自闭小孩?
严辞若有所思,没想居然在县里也遇见一例自闭小孩。
“这个小孩有点奇怪吧。”乐秋恬说。
“是有点奇怪。”严辞点了点头。
这时小孩目光似乎朝严辞望过来,严辞见着了,就朝着小孩招了招手,试着和小孩子打招呼。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应。
“他不理你呀严辞。”乐秋恬眼睛眨了眨,摸不着头脑。
“小朋友,对不起啦,我的孩子不太爱理人。”小孩的父亲张振义见状,和严辞略带歉意地说。
“没事,叔叔。”严辞摇了摇头,他了解自闭的孩子。
自闭并不是内向,不爱说话。
而是更深沉的孤独,一辈子无法治愈的疾病,连说话都困难,无法和人互动,智力和行为往往发育异常。
前世严辞有一个同事的孩子也是重度自闭症。
症状就是情感反应平淡,不交流,分不清亲人和陌生人,冷漠,生活技能低下。
哪怕大把钱砸下去,依旧无法治愈。
眼前的自闭小孩,和二十年他同事小孩的情况是类似的。
那是严辞第一次认识到自闭患者,情绪之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并不多愁善感,却也从自闭的人里,看到人处在孤独中的糟糕感受。
严辞问道:“叔叔,弟弟叫什么名字?”
“张文熙。”张振义说。
严辞对着弟弟说:“文熙你好。”
张文熙没有回应。
路边人也注意到自闭的小孩,指指点点,笑容轻浮。
严辞沉思着,有点同情,最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
到附近小卖部,严辞买了纸和笔,找了个台阶放纸,然后拿起笔在纸上簌簌地写了几句话。
乐秋恬跟在旁边,看着严辞写,好奇地问:
“严辞,你在写什么?”
严辞抬头看了眼乐秋恬,想起乐秋恬要他多笑,忍不住笑了那么一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自闭孩子的父亲说:
“我就想给那个戴帽子叔叔写几句话。”
“啊,为什么要给他写?”乐秋恬困惑不解。
“给陌生人带来一点温暖。”
“温暖?你家比较难吧,也没见别人温暖你呀。”
严辞无语,你不用这样说出来。
何况他有家人,有妹妹,有奶奶,有妈妈,有不着调的爸爸,也不需要陌生人的温暖。
严辞想了想,说:“我家不难,每个人都很健康,你看刚才那个小孩子,像不像自闭症?”
乐秋恬有些疑惑:
“自闭症?严辞,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了。”
严辞没有解释。
仔细看,眼前张文熙和他见过的自闭小孩很像。
苦难折磨的上一代,很多人有精神问题,精神有问题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多少有轻微的自闭倾向,不过多与少的区别。
这样的人,落后地区越多,很难露出真心去交朋友。
世界上很多这样的人都在小角落奋力地活着。
写完后,严辞将纸张折叠好,准备送给自闭症孩子的父亲张振义。
“严辞,你写完了?”乐秋恬问。
“写完了。”
“我也想写。”
“那你写吧。”严辞将笔递给了乐秋恬。
乐秋恬拿起笔,在纸上写上:
【希望世界每个人都开心,叔叔也要开心。】
严辞发现,乐秋恬写得朴实无华,文字歪歪扭扭,看着就很稚嫩。
但这些字迹,反而比他写的更戳心,这或许是童真的力量。
“你写得很好。”严辞点头。
收到严辞的评价,乐秋恬心情美妙,感觉天空的阳光也暖暖的。
……
严辞收起纸条,原路返回。
自闭症的小孩还在,严辞就将纸条递给小孩的父亲,说:
“叔叔,你好,这里有一张纸条给你。”
张振义看到严辞,很是意外:“小朋友,给我的?”
“嗯,叔叔再见!”
将纸条放在中年男子手里,严辞转身走了。
这次乐秋恬也面带微笑,很简单地说:“叔叔再见。”
公园外的街边喧嚣,和小孩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孩说话很轻,像是风中的云朵,轻轻的,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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