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乃忽然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慌的指着庆河身后的夜空。而她的动作也引起了酒会现场其他人的注意，随即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而庆河在转身之前，留意到帽兜男的表情似乎有种诡异的笑意，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在等待有人走入陷阱。
他意识到，正片开始了。
飞机的轰鸣声在黑夜之中像是幽灵的怒吼，东京上空不时的经过的飞机很多，但是这一架以极低的高度，几乎擦着不远处楼顶的红色警示灯滑翔而过。
然后在众人惊惧的眼神和低声的呼喊中，直直的撞向刚刚帽兜男所指的两座摩天大楼的左边那一座。
随之而来的是飞机爆炸所发出的巨响，还有爆炸所发出的耀眼的火光。
伴随着金色的和炽白的火花从高空绽开，落下，就像是黑夜里燃放的巨大的烟花。
“这是发生了什么？”
经过数秒的沉默和震惊，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发出了疑问，而已经被拉响的警报声还有塔下已经急忙上车，开往撞击大楼的记者们已经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我要离开这里！”
“没错！”
“这里太显眼了，要是还有一架飞机飞过来……”
众人也紧跟着反应过来，开始吵嚷着，他们此刻并不关心那栋楼里在撞击发生时还在加班的打工者，也不在意被火苗和爆炸吞噬的飞机内的乘客。
他们只觉得幸运，他们没有坐在飞机上，也没有在那两栋楼里，或者开车经过大楼之间的高架桥。
所以更是激动着要离开，要求侍者把关上的出口处的安全栏打开。
只是侍者似乎不像平日里遇到的那么温顺，他们把这些贵宾的要求当成了空气。
祭祀笑着，只是这个时候的笑容里已经收起了刚刚一直伪装的谦和，而是像一个游戏介绍者一样故作神秘的说道：
“各位请听我说，我刚刚接收到了主人的意志，它让我告诉大家，此刻，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安全的，它向各位保证，并且向各位问好。”
“让我下去，我不想呆在这里！”这群老爷们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你哄一哄就能听话，他们实际上要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任性。
但是同样的也和小朋友一样欺软怕硬。
而帽兜男也摸透了他们的本性，脸上的笑意变得诡异而阴森，他直直的盯着刚刚试图强行命令自己的男人。
“今天是我们的精神领主的大日子，我想邀请在场的每一位和我一起迎接这个神圣的时刻，如果有人中途想要离开，我想我会感到失望，而主人也会感到遗憾。”
依旧是礼貌的话语，但是明显有着威胁的语气。男人不再坚持要求离开，他害怕了，因为他从帽兜男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而他明智的选择不在别人的主场当炮灰。
何况其他人也没有站在自己这边，他有些愤怒，但是转而一想，既然这个永生制药背后的永生教会花了这么大力气把这群权势人物召集在一起，肯定有它的目的。
那么自己不妨看看对方给出什么筹码，再做判断也不迟。
其实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经历了思想的风暴和情绪的过山车，但是他们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所以大多数人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他们不是什么蠢货，相反他们很多人的脑子要比一般人的好用的多。
当他们把祭祀不久前提到的两个问题里的关键词“烟花”和“摩天楼”联系在一起，再看着远处燃烧的飞机残骸和大楼的中段。
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这一切都是永生教计划之中的，他们的心里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又放心了下来，这么说来，对方确实可以保证东京塔这里是安全的。
“而且各位放心，那栋楼里不会有各位的亲人，大家可以放心，请大家继续欣赏我们为各位准备的节目。”
果然不装了，直接摊牌。
前面温情的序曲只是为了让众人耐心的等待，而此刻则是用力量来给众人留下敬畏的阶段，最后当这种敬畏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祭祀开始的时候了。
庆河大概弄明白了这个流程的设置原理。
他看着远处的火光，除了暗叹这些人的残忍之外，能做的事情只能是等待。他握紧文乃的手，轻轻的安抚着她的手背。
“最新消息，DT1307次航班在经过东京都港区时发生事故，撞上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手机的收音功能，新闻报道里正在实时报道着发生的飞机撞击事件。
“正是客户所乘坐的那个航班……”文乃轻声的叹息，她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依旧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出于梦中。
整个地区上空回荡着尖啸般的警报声，消防车、警车和救护车也加入了这混乱的合奏中，而观景台上的众人，有的人在惊讶，有的人已经饶有兴致的拿了杯香槟静静的观赏。
“这种景象是一般人一生也看不到的吧。”帽兜男用一种调笑的口气问道。
没有人回答，人们的脸越发的模糊不清，有人的笑声不知道从哪个位置响起。继而又有断断续续的轻笑声。
昏黄的灯光之前给人的感觉是浪漫，而此刻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荒谬和冷漠。
人们内心的所有遮挡和掩饰都被这场撞击给彻底的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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