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身体在颤抖，脸色微微泛白，九歌的身体也同样在颤抖，但他的双眸愈发的炽热明亮。
这是他在突破极限，达到完美后的全新的境界。
这种力量超脱了寻常人的想象，这种力量凌驾于凡人的范畴之外，是另外一个层次的力量！这一刻，九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沛，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种强大，令人迷醉，甚至难以控制的沉醉于其中。
九歌握紧拳头，抬起右臂狠狠的砸了出去，一拳打穿了这片混乱的力量场。
轰隆巨响！
伴随着一股浩瀚威压席卷天地，整片空间都像是崩塌了一般，剧烈的震动起来，一阵剧痛传来，令九歌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九歌伸手拭掉嘴角的血液，眼中燃烧着火焰，这是一种兴奋，是一种疯狂的渴望！
他在战斗中蜕变，而他也终于明白，他曾经想象的那些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
“哈哈哈！！！”九歌放声大笑，他看向桑桑，“你还留了一手吗？你知不知道，我也留了一手！”
“嗯？”
九歌的力量再次暴涨起来。
这一次，不仅仅是这片南海，整个昊天，所有九歌曾经走过的地方，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芒从地底冒出，直冲云霄，将这片阴暗的天穹撕裂出一道道狰狞的伤痕，一缕缕阳光洒落而下，驱散了这片昏暗的天地。
这就是九歌最大的底牌。
从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布局。
夫子将身躯融入人间，让昊天找不到他，那只是被动的防御；而九歌直接将整个人间化为一座巨大的剑阵，引动天地之威，令整片空间都变得扭曲不稳定起来，使得天空都像是裂开了一般。
“你居然敢将一整个天下炼成剑阵。”桑桑瞳孔猛缩，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即使隔着神格，九歌仍旧可以清晰的察觉到那颗神格的波动。
“不是炼，而是当成。”九歌慢悠悠的解释道，“我这些年一直被人当成是路痴，实际并不然，这些年，我专门走了许多地方，就是在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将所见之处统统烙印在剑上，从此，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是我留下的剑。”
“剑，乃杀伐之器，亦为护佑天地的存在。”九歌看着桑桑，“我这些年走过的地方，皆有我留下的剑意，而如今，我这柄剑已成。”
九歌的意思很简单：我走过的每一步，都代表了我的意志！哪怕我现在还在凡间，我的意志还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但在未来某个时候，它们都会变成我留下的剑！
这是九歌在修行后，对剑道的领悟！这种理念，这种对剑的执着，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理解的！
这个人间，是九歌的家乡，是他故土的土壤！
所以他将人间视作自己的家园。
他要守护这个家园，他也会拼劲全力守护这个家园！
“你与那人，倒是不同。”桑桑依旧是那没有感情的语调，却莫名透着赞叹。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东西都是虚假的、丑陋的。唯有剑，是真实且坚毅的，也是纯粹且忠诚的，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险阻，它们都会陪着自己，直至死亡的到来！
这便是剑！
“恐怕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吧？”九歌问道。
桑桑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确实，只有夫子才能化月，也只有夫子，才配化月，其他人都不行。
昊天下到人间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夫子，这本就不切实际。
昊天善于天算，要是想找，很早之前就能下来找，李慢慢、君陌、甚至是那后山读书的老头和就君陌的书童，哪个不行，为什么偏偏就是成为了桑桑。
而且昊天如果真想找夫子，不用下到人间也有办法！
如果昊天不削弱自己，没人敢换天，也永远不会有破天的那一天！只能靠持续发动永夜维持封闭世界。
但现在，昊天找到了不用削弱自己，也能换天的人。
毕竟规则已经定型，想要改变规则，那需要的不是简单粗暴的破坏，更多的，还是要讲究平衡！
因为昊天的出现，这个世界的运转，必须保持平衡，而这就涉及到了权柄的争夺。
从很久以前，甚至是夫子还没出生的时候，昊天就在谋求破天之举，但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将一切停留在昨天。
现在，昊天找到了可以将一切迈入明天的人，祂已经不会等了。
人类渴求祂的保护，而祂也顺应人类，但祂也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人类不需要祂的时候。
但如今，九歌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要带着人族的梦想，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明日！
所以，当人族内部分歧越来越大，甚至是分成了几支派系，这对昊天来说也不是坏事，祂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因为人类内部越乱，祂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九歌就是其中的一个变数，一个可以影响到世界运转的变数！
宁缺确实也是一个变数，但他的选择现在在昊天看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昊天也无法判断宁缺的心思和想法。
不过不管怎样，昊天都决定赌一把！
既然已经赌上一把，那么索性就彻底赌赢！
九歌就是昊天认定的最好的棋子，祂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了诸多的部署，为了让这盘棋走的更精彩。
九歌，便是一个关键点！
要是让宁缺来，那都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破天。
这片天，已经等不起下一个一千年了。
如果这次再不行，那桑桑就只能执行永夜了。
永夜，会比永夜还要黑暗，这场战争或许会打很久……或许会很漫长，或许会毁灭……
但这是必然的结果。
这场战争，迟早会爆发！
九歌的眼中闪烁着锋锐的光泽，他抬起了手，指尖凝聚出一抹金色，随后朝着天幕刺去！
一瞬间，天地变色！
天穹之上忽然浮现了一团金色，就仿佛烈阳降临，炽热耀眼的金光从高空垂直坠落，砸向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传遍四野，大地崩碎，天穹炸裂，整个世界都仿佛摇晃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裂缝蔓延开去，宛若蜘蛛网一般。
而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一瞬间变得乌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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