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柠走后没多久，老徐也被儿子带回了BJ。
因为脑梗影响了语言功能，临别之前，除了和昔日的同事们在病房里匆匆见了个面外，他也没能留下什么交代。
老徐这一走，培训学校就此失去了主心骨。
考虑到现实的生计问题，大部分老师在是不舍也好，也只能选择了另谋他路。
靠着邮件和电话来往，容祈帮着徐永鑫把学校的收尾工作做了处理。
所有手续办完的那天晚上，沈屹特意把他拉到了那家熟悉的大排档里，喝了一顿酒。
酒过三巡，见他一脸苦闷，容祈不由得安慰道：“你也别太沮丧了，现在学校是关了，但你怎么着也能回去继承家业，帮着你爸好好搞一下家里的厂子，这不也挺好？”
“哎，说起这个，那就更糟心了！”
沈屹唉声叹气的：“上次你和景柠去不是去和我爸聊了一次吗？他还挺重视的，很快就拉着产品研发部的负责人开了个会，决定开始抓紧时间推出刺梨无糖气泡水……可是他老人家对直播带货太过迷信，总想着上一次大主播的直播间就能把积压的产品都消化了，快速解决厂子里的问题。结果让人一询价，好家伙，光合作的坑位费就大几十万，商品定价还低，一算下来还真的就是赔本赚吆喝，吓得他立马就缩回来了……”
“这些景柠不早就说过了吗？大部分去网红直播间里销售的产品都是以宣传为主，利润上未必能有多少收益。”
“可积压的产品太多，我爸这也是到处找门路啊……”
沈屹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厂子用的刺梨，除了自己的种植园产的，大多都是和附近的农户收购的。很多农户都指着我们这个厂子赚点钱吃饭养家。现在东西卖不出去，他们的东西我们也就没法收，看着那些果子一片片的烂在那，别说我爸了，我看着都心疼……”
容祈微微一愣，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
沉默了一阵后，他轻声问：“沈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爸对直播带货这件事这么重视的话，你们其实可以自己做？”
“这事挺难的吧？”
沈屹挠了挠头：“我爸之前其实有想过，但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也就只能放弃了。”
“是不算容易，但是好处也很多。”
几句问答之间，容祈已经把思路整理清楚了，当即详细解释道：“首先，景柠之前说过，因为扶贫助农的项目，对于你们这样的企业，她们可以给与一定的流量支持，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其次，自己做直播的话，你们可以拥有比较高的自由度和充分的话语权，省去了和大网红们讨价还价的麻烦。另外，对于以后的用户的积累和运营也是有好处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你这么磨磨唧唧的，是担心具体的执行问题吧？”
容祈瞪了他一眼：“景柠临走前不是给了你爸一些优选集佳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吗？你去联系一下，找他们要点资料，去仔细了解一下在平台上设立直播间的要求。其他关于导播、文案方面的信息我去研究，三天以后，咱们碰一碰。”
沈屹的眼睛越瞪越圆：“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愿意帮忙吗？”
“那不然呢？”
容祈叹了叹：“反正现在学校的工作也停了，时间挺自由。与其听你在这拉着我抱怨，不如一起做点什么吧。”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容祈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企业直播间建设和运营的学习上，隔三岔五就会和沈屹碰个头。
得知他们的计划后，景柠也找了相关同事，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专门给他们做了好几次培训。
如此这般准备了大半个月，沈屹家刺梨加工厂的企业直播间终于在优选集佳的平台上线，虽然试运营阶段难免各种大小问题不断，观看人数和订单量也乏善可陈，但看着自己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产品终于成型，沈屹只觉得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
对于容祈而言，之所以会主动参与到这个工作里，原本只是因为朋友间的情谊，想帮着沈屹家的小厂子和那些靠着厂子吃饭讨生活的村农们做点事。
至于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其实并没有认真考虑过。
然而当他真正投入进去，开始研究直播时的流程、台本、节奏、机位时，忽然萌生出了一种大学时代做毕业设计时的兴奋感。
比起过去五年做老师时那循规蹈矩的经历，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挑战。
直播工作准备的过程中，景柠也在随时关注着他们的进度，一旦遇到卡点，就会第一时间提供支援。
等到直播间正式上线那天，景柠专门抽空进去围观了十几分钟，顺便还下了个单表示支持。
等到晚上视频时，她忍不住连声夸赞：“容老师你可以啊！本来我想着就你和沈屹两个人牵头的这么个草台班子，这准备工作怎么着也得折腾个两三个月。没想到今天观摩了一下，除了主播有点过于紧张之外，其他都还挺像回事！”
“谢谢表扬，毕竟大学学得东西我还没扔，多少能派上点用场。至于主播嘛……就是沈屹从销售团队里抓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第一次面对镜头，紧张点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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