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平日里也能这般笑笑多好看啊。”赵然未曾多想的脱口而出。
谢川微愣的抿紧薄唇敛去眸中笑意故作正经的应：“油嘴滑舌。”
哎？
满头雾水的赵然有些委屈嘀咕道：“好好的干嘛这么凶啊？”
殿内随着夕阳余晖的消退逐渐暗了下来，脸颊微微发烫的谢川侧身往灯盏走去，也算是避开赵然的视线。
将火折子吹燃起来，谢川探近灯台点燃烛芯，偏头看了眼那似是不高兴而窝在软塌的赵然出声：“管住自己的手别乱挠。”
赵然伸展裹住纱布的手怨念很深的应：“如果它不痒的话，我当然不挠。”
夜间宫人备上晚膳，赵然吃着寡淡无味的白粥，心情更是不好了。
谢川见她吃的极慢，自然知白粥不合她的口味：“现在不易吃的太油腻，否则红疹子恢复的很慢，你总不想顶着一脸的红疹子上朝见大臣吧？”
原本心里还不乐意的赵然，一听谢川的话更是不敢想像那场面。
“我又没说不喝白粥，你不许恐吓。”赵然死要面子的回话，可动作还是很诚实的吃着白粥。
当夜殿内早早的熄灯，赵然躺在里侧手总想着摸摸脸侧的红疹子，可还没来得及伸手便被谢川按住。
床榻旁留有一盏灯照明，谢川掌心握住她的手提醒：“别乱碰，忍着点吧。”
“这要是明日早朝红疹子没消退那怎么办？”赵然一向爱美的紧，平日里出门凡是遇着太阳那都要打伞。
这突然满脸的红疹子对于赵然而言，简直就是噩梦。
“若是不能消退，那你便差人隔着一道屏风如何？”谢川并不太理解赵然如此紧张的情绪，左右不过是些红疹子罢了。
最多不过三日便会消去，再者大臣又不敢随意议论帝王面貌。
赵然想了想点头应：“现下也只好这样咯。”
一夜至天明时，谢川替赵然整理衣冠，只见赵然手里捧着铜镜哀怨道：“这都抹上好几层脂粉竟然都没遮住，真是气人。”
谢川看了看赵然那抹的太白的脸蛋，只觉得脂粉味太重，这般打扮还不如她平日里好看。
只不过谢川怕说出来，又惹得她不高兴。
日出东方之时，百官陆陆续续进入大殿，虽困惑女帝面前为何隔着一道屏风，不过众官并无人出声询问。
因着科考在即的缘由，商议的事件亦有些繁杂，所以下朝比平日里晚了一会。
玉清宫主殿内候着的谢川望着面前的茶盏水雾消散，便又重新倒上一杯，方才听见殿门推开的声响。
宫人们伺候着赵然入内，谢川起身走近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谢川替赵然先取下笨重的皇冠，赵然脖颈酸疼的转悠道：“那群大臣真是太能折腾。”
“我看你是饿了吧？”谢川解着朝服繁琐的系带取笑了句。
“岂止是饿，简直都要饿的咕噜叫唤。”赵然毫不掩饰的应，下意识想摸摸脸颊的红疹子，只见指腹擦拭下来的脂粉很是嫌弃道：“真是太厚了。”
“这可不止厚，我闻着还很刺鼻。”谢川虽然离的不近可仍旧能闻到很重的味道。
赵然可能是习惯了，反倒是没觉得刺鼻，只是见谢川好像很不喜欢浓重的脂粉味。
所以换上常服之后，赵然第一时间便洗了脸，方才向谢川凑近过去故意道：“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子香，不信你再闻闻？”
谢川看着水渍都未曾擦干便凑近过来的脸蛋，又羞又恼的抬手轻拍开赵然的脸唤：“不正经。”
赵然没想到谢川会这么不给面子，抬手捂住脸满是哀怨道：“别人想闻我还不给呢。”
“真生气了？”谢川见赵然转身绕过屏风自顾自往外间窗旁走去，忙跟上前细细追问。
赵然轻哼了声道：“我才不这么小气。”
谢川见她这般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抬手给她理了理发带，
窗旁忽地落下信鸽，赵然走上前，那原本被谢川握在指间的发带便失了手。
“这是什么要紧消息惹得你如此着急？”谢川微微靠近询问。
赵然慵懒的倚靠窗，看着从信鸽取下的信纸，眼眸亮着光道：“上回提议废后的官员，其中关联之处暗卫已查出疑点。”
“什么？”谢川指腹细细擦拭赵然发梢沾落的水珠，省得浸湿她衣袍。
“清玉楼。”
谢川微停了停手皱眉道：“怎会是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正适合掩人耳目啊。”
赵然将信纸扔进熏香炉，眼眸亮着光道：“正巧上元节没能出宫，这回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看来你是对清玉楼颇有兴趣啊。”谢川见赵然满是跃跃欲试，便知她的心思。
“这也不算兴趣，只是查探虚实而已。”赵然心虚的躲避谢川的视线。
“那种地方多是寻花问柳的男子去处，大可让暗卫去探查，何至于你亲自去一趟？”谢川可不想让赵然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来气自己。
“你孤陋寡闻了吧。”赵然得意的挑眉，绕过谢川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吃了小口，“清玉楼女子去的也是极多，现如今的头牌姑娘烟儿就只接女客哦。”
“这消息你如何得知？”谢川眉头微皱打量赵然不动声色的询问。
赵然吃下糕点并未察觉谢川的变化应：“自然是暗卫传来的消息啊。”
“当真？”
“当然是真的啊，难不成我……”本没多想的赵然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谢川这话里是在套话啊。
虽然赵然确实没去过清玉楼，不过难得谢川也有不懂的地方，那自己当然是要好好给她展示展示。
赵然清了清嗓子很是大方的问：“你要是想去的话，不如一块去看看？”
话音刚落下，赵然清晰的听见咔擦的一声，只见谢川手中的茶盏裂开了。
那时赵然好像有点明白话本里描绘的武林高手对决的杀气腾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只见谢川神态轻松的将掌心茶盏碎片随意扔至一旁应：“好啊。”
这话应的赵然突然心头一紧，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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