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粮商哀声又叹气，郡王国公心欢喜
贾贵很烦闷，但粮商们更烦闷。
短短的五天，大批粮食陆续运进长安，运进皇家、朝廷、官员、世家和豪门等人家的府库中，这也间接导致买粮者大幅减少。
这些天有些米肆宁愿亏本，也忍痛把陈粮清仓了；有些米肆还有陈粮没卖完。
但新粮又在陆续进入各家米肆的仓库。
供给远远大于需求，加上陈粮抛卖，过去五天粮价暴跌到一斗80钱。
粒粒香米肆大当家孙园看着仓库中的新粮，心疼啦。这些新粮预订和收购时，一斗80钱，加上运输成本和其他支出，实际成本82钱，这新粮现在是卖一斗亏一斗。孙园心想，搞不好今年要大亏，让过去三年都白干了，早知道就不收购这么多新粮了。
孙园看着新粮越看越烦，于是走出自家米肆，在米行里散散步，看到其他同行也是唉声叹气，心里才好过了些。
孙园走到点秋香米肆门口时，遇到几个同行，正站着观赏点秋香米肆门口的那块刻有价格的木牌。
粮商们前些天看到这块木牌，感觉自己脸丢尽了。但最近几天，随着这块木牌天天打脸，粮商们现在也麻木了，习惯了。
“唉，丢人啦，我们卖粮食卖了这么多年，还卖不过十几岁的驸马。”
“是啊，想想三四月的时候，我们可劲地嘲笑驸马。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傻的是我们。”
“不瞒你们说，我到现在还没看懂驸马的粮食生意。”
“看懂倒不难。我们是拿钱低价进货，高价卖出，赚个差价；驸马是凭关系先借到货，然后高价卖出，后期低价买入还回，这也是赚差价。只不过先卖后买这种模式，很少见到。”
“确实。”
“你们说，驸马刻这个木牌是啥意思？是打我们脸吗？”
“谁知道呢，就是没有这个木牌，难道我们的脸就没有被打？”
“打脸不打脸是次要的，只希望粮价别跌了，赶快涨回去。”
“就是。唉，不知道今年粮价会跌到多少？”
“再这样跌的话，我就不卖了，放在仓库里，我就不信粮价不涨回。”
“说得是。再这样跌，我也不卖了。等到市场没什么粮食卖了，我看粮价还怎么跌。”
……
一群粮商们一边交流，一边讨论，一边叹气……
“二兄，去不去买粮？”
“三郎，现在粮价这么跌，你急着买粮做什么？”
“粮价跌这么多了，趁这个低价，把下半年的粮食都买了。”
“你傻啊，粮价在不断下跌，后面粮价更低，你现在买，不是给人送钱吗？”
“万一后面不跌了呢？”
“你没听说吗？今年大丰收，大批大批的粮食正往长安运来。”
“这样啊，那就再等等。”
“三郎，现在买粮，一次买个三五天吃的量，最多十天的量，绝不能买多了。”
三郎点了点头。
宿国公府。
程咬金最近从幽州回到了长安，尉迟敬德听说后来府拜访。
“还是这茶好，饮着清香。我在幽州饮的是煮茶，味道差多了。”程咬金说道。
“是啊，这茶闻着清香，入口时虽然略苦，但回味甘甜。找时间我们去驸马那儿，再讨点茶来。”尉迟敬德说道。
“说得对。我回府后听家人说，驸马到我们家借粮了，我们家借了2000多斛粮食给他呢，他不应该送我些好茶？”
“2000多斛粮食？少了，你呀，借得少了。”
“2000多斛还少？”
“我家借了4000斛。”
“你们家借了那么多？”
“我当时还不在长安，但我儿眼光还不错。我儿说，既然能和阿耶一起饮酒，能把阿耶饮醉，肯定是阿耶信得过的人，所以我儿做主借了4000斛。”
“你就不怕驸马还不上？”
“等我回到长安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担心，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看到粮价持续下跌，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粮价已经跌到90钱一斗了，驸马都大赚一笔了。”
“驸马这次确实大赚。”
“是啊，他大赚了一笔，你也小赚了一笔。”
“我也小赚了一笔，怎么说？”程咬金不解。
“你没听说吗？驸马说，等到秋季还粮时，送我们这些借粮给他的郡王国公们二成的卖粮收入。你借了2000多斛，假设驸马一斗190钱卖出，90钱买回，一斗净赚100钱，这样算的话——”尉迟敬德算了下账后说道：“他要送你400多贯呢。”
程咬金一惊，直起身子说道：“送我400多贯，这么多？”
“驸马说的，除非驸马反悔。”尉迟敬德饮了口茶。
“400贯可不是小数啊。一品官员月俸才6.8贯，陛下有时赏给我们一万钱，我们都很开心。一万钱是多少？十贯。”程咬金作为有钱的土豪，仍然对400贯感到惊讶。（注：初唐官员工资是禄米、职田、月俸和其他，有食邑的主要是食邑。）
尉迟敬德点了点头，“所以说，你也小赚了一笔。”
程咬金重新坐好，回味了一下，“那你大赚了一笔啊，我400贯，你800贯呢。”
“谁让你家只借2000多斛呢？”
“哪能跟你比，你家食邑多少？我家食邑才多少？”
尉迟敬德食邑和长孙无忌一样，实封1300户，而程咬金才700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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