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
秦沛暗道自己昏了头，对方费那么多力气布的局，难不成会主动说出目的？
可这种感觉是如此确定，从秦青最近的行动来看，她对秦家并没有恶意，这也是秦沛敢直接挑明对方身份的原因。
秦沛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想从秦家得到什么？”
秦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有些误会。我并不是出于自身的意愿顶替了你妹妹，而是一股力量把我送到这里的，你可以理解为……命运？至于目的，命运没有告诉我它的目的，我本身对秦家不感兴趣。”
命运？
“那我妹妹秦清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们只能祈求命运送她去更好的世界。”
秦沛一半觉得被糊弄，另一半却觉得秦青说的是实话，两种矛盾的想法在她心中争斗。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秦青恍然明白秦沛在兄长面前替自己掩饰行踪的理由了，为了日后在秦家的平和，秦青直接挑明自己的底线：“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我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一个秦家人。”
秦沛眼中的忐忑肉眼可见地消融，“那就好！”
只要秦青不伤害她身边的人，秦沛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方便。
“既然如此，能否请秦姑娘行事不要张扬？”秦沛斟酌词汇，极力避免触怒秦青，“如今秦家独木难支，满京城的人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错处，秦姑娘也不愿引火烧身吧？还有，大哥在外筹谋，秦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对我说……”
秦青抬手打断了她，挑起眉头反问：“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应付我们？”还以为她会告诉秦瀚，让兄长拿主意。
不明用意的话令秦沛身体微颤，“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秦青就像看到了有趣的事情，眼中出现莫名的神采：“叫我秦青就好。秦家家里的衣食住行都是你在管？管了多少人？每个月赚多少钱？”
秦沛浑身发冷，现在的秦家万万不能少了钱的运作，可是违抗秦青——想到秦青展露出来的身手，秦沛绝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静，“尽我所能，最多匀出五千两银子给二位，再多，恕秦沛无能为力。”
说完，秦沛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静待着对方发作。
秦青看了看秦沛视死如归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室外传来熙攘喧哗，衬得室内越发寂静。
余浩捧着茶盏，小心翼翼得凑到嘴边，发出吸溜吸溜地声音。
“你想错了，我不要你们秦家的钱财，”秦青上下打量着秦沛，“我想要的，是你。”
是……我？
秦沛倏地起身，险些失态，慌张地道：“这是何意？我、我已有未婚夫婿……况且，你又是、是女儿身……”
秦青诧异：“你才多大，就有未婚夫了？”
“我已及笄，自然要寻人家……”秦沛艰难地解释。
“可惜了。”秦青摇头惋惜，雷霆小队一直缺个内务人才，以前用钱的地方少，专心发展战斗力猎晶核就足够了。但现在，他们来到正常世界，要找个会赚钱的队员才行。
秦青看中了秦沛的冷静和才能，想要把她吸纳成队员，到时候一起带走，可既然人家已经有未婚夫了，秦青也不会棒打鸳鸯，只好放弃。
眼看秦沛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秦青莞尔，房间内紧张的氛围随之松弛下来。
“别怕，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秦沛怔怔地望着秦青，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软化了周身冷厉的气质，看上去没那么高深莫测了。
“不过，”秦青话锋一转，秦沛的身体再次紧绷，“三公主的赏冰宴，你有办法带我们去么？”若是不能，秦青打算偷溜进去。
秦沛苦笑：“别的不敢说，单就三公主办的宴席，我想不去都难。”
*
转眼就到了赏冰宴当日，秦沛替秦青准备了合身的衣服，带着另外三位庶妹一起上了马车。
赏冰宴开在三公主府，马车踢踢踏踏一个多时辰，晚霞当空时，终于到了。
公主府至少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假山怪石，曲径通幽，游廊跨过活水，种有奇花异草，格局和意境都是上上等，只不过明显都是新造的。
秦沛悄声解释：“以前不受宠，也就是在当今登基后才扬眉吐气，三公主最近没少折腾。”
说话间，就到了三公主设宴的场地，一座邻水而建的双层不系舟，三面碧水环绕，小湖水面薄雾缭绕，周围烛台众多，舫上珠帘反射着烛光，真似半个仙境。
之所以说是半个，概因景色美好，而人心丑陋。等待登舫的宾客中，几个少女喧哗吵闹。
“她们几个都是得公主欢心的贵女，仗着三公主厉害，没人愿意惹她们。”秦沛顺着秦青的视线望去，四五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正围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吵闹着让她捡起地上的散落的珍珠。
“这串珠子可是我兄长花大价钱雇人从东海淘的，竟被你给撞散了，你光嘴上赔个不是就算了？你须得给我一颗一颗捡起来。”
被围着的少女瑟缩，怯生生地道：“我让婢女给你捡……”那珍珠迸射得到处都是，还有的溜进了女客们的裙子底下，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全的。
“那不行！我瞧你眼神不好，让你练练眼睛，省得下回还撞到不该撞的人！”珍珠的主人刁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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