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会长吗？是我！”
“江古域使进了天龙寺，但直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可能是出了事。”
“半个小时前，我感受到了灵力波动，域使应该是与目标交手了。”
“计划终止？”
“好…好的，我知道了。”
这名术士协会的成员，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了电话。
有很大概率，江古真人已经被对方给杀死。
“看来之前远仓一族对协会的提醒是有说法的。”
他又望了一眼燕坞山一片林海中若隐若现的寺庙，转身离去。
……
“祖母，协会这次出手，您为何拦着？搞得我们远仓一族现在都被一些势力暗中记恨。如果协会得到了北熊丰一的术式，定会将其公之于众，这对我们远仓一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此时，一处假山流水，景色怡人的和风小筑厅内，远仓智与一位老妇席地而坐。
两人间摆着棋盘，正有来有回的下着围棋。
“北熊丰一的术法，是天龙寺的传承…武田也是拿出来与业界共享，还是私藏，都是人家自己的权力。宫崎家和羽呋家的人，妄图神不知鬼不觉的强抢，是带着杀心去的，结果自己栽了，也是活该。”
老妪身着一套素雅的和服，满头盘起的白发还插着一根木簪，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
虽已年过七旬，皮肤却保养的很不错。
她捏起一颗白子落到棋盘一角。
“先前不让你去接触武田也，是怕你有危险。”
“我也未料到他藏了些手段，但若真打起来，他未必是我对手。”远仓智手执黑子，有些桀骜。
他听出了祖母话里的意思。
认为他和武田也有差距，这让远仓智略感不悦。
“那小辈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亲和温善，他毕竟是由北熊丰一养大的，若是不沾一点北熊丰一的影子，那才奇怪了。”妇人微微一笑，“你虽在九州同辈，实力位于翘楚，但需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是。”
远仓智心里不服气，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受训。
“我这次之所以拦着协会，不让他们去天龙寺，是因为我知道，去了人必死！如此一来，协会恐怕不再插手此事，也不再劝阻，任由一些势力和天龙寺发生争斗，最终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以至于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不可能吧…那武田也就算实力再强，也不可能独自一人与几大家族抗衡。”
“呵呵…你阅历尚浅，你真以为北熊丰一死了？”
闻言，远仓智手上的动作一停，不敢置信的望着祖母。
“人死了，还有灵…灵界现在动荡不安，术士界又因为北熊丰一的传承，闹得即将刮起一片血雨腥风，此时再内讧，是极为愚蠢的！外面的那些人手举大旗，说是北熊丰一的死，致使那些明里暗里被封印的咒灵逃了出来，将要祸乱人间，这一切都是北熊丰一的错，因此让天龙寺交出术法，是理所应当的！这些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若没有北熊丰一，现今的术士人口，起码会锐减一半。”
“灵体？”
远仓智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祖母，您年轻的时候…听说和那老和尚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傻子。”
女人轻声道。
傻子？
“拓本。”
老人喊了一句。
如标枪般立在房门前的黑衣人走了过来，“在。”
“去通知家主，借由协会之口，向那几个家族放话，说谁再打北熊丰一传承的念头，就是与我远仓一族为敌。”
“是！”
黑衣人神色不变，点头后，直接闪身不见。
“祖母！”
远仓智愕然，为什么要帮武田也那小子？！
“只是不想福冈在眼下时际乱成一锅粥，这会被那些咒灵有机可趁。再者，以那几个家族的体量，就算是去了天龙寺，也是白白送死…留他们一线生机，等劫数降临，还能为社会做些贡献。”
老妇轻言轻语，一颗棋子落定，看着自己的孙子：“你输了。”
远仓智盯着棋盘，全然没有半点下棋的心思了，输赢更是无所谓。
这么说…祖母不是在救武田也，而是在救那些家族的术士，避免他们惨死。
“祖母为何这么高看武田也，就因为北熊丰一的灵体尚存？”
但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老和尚有灵体，不可能没被察觉到。
只是一想祖母和老和尚的关系，外加祖母的实力，远仓智迟疑了。
“唉。”
观孙子想要刨根问底的执念，老妪开口道：“你真以为北熊丰一和外界传闻的一样，是杀孽过多，心生自责，生了善念，才收养了一个孤儿来弥补罪过？”
“不是吗？”
“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关键…那个孩子，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咒灵！我们术士可以肆意驱灵，但是不能对活人出手，这是规矩。”
“而作为一个人类，武田也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远仓智怔住。
就要再开口询问时，就见祖母已经起身，走向偏房。
似乎不打算多言。
远仓智话卡在喉咙里，最终起身对祖母行礼相送。
稍许，远仓奈兰，也就是远仓智的祖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找出了一个尘封已久，布满灰尘的箱子。
打开后，从里面取了一张照片。
相片里，有四个人。
最左边站着的，一脸平和笑容，单手作揖的男人，就是北熊丰一。
是其年轻时的模样。
远仓奈兰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士，站在最中间。
照片是黑白的。
…
“奈兰，我在一个邪神的老巢，找到了一个孩子…被放置在一处祭坛上，起初我以为是某种献祭的术式，但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那邪神被我封印之际，似乎都在想保护这个小孩…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明显能感知到灵体，已经见灵了…”
“天然见灵？不可能！新生儿的生命能量是最低微的，想要达到成为术士的水平，从古至今，最快的也要七岁。”
“是真的，过两天我把孩子带回去，你来一趟天龙寺吧…”
目光陷入追忆。
恍惚间，远仓奈兰耳畔仿佛听到了老友当年的声音。
这段通话至今，有近二十年了…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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