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河？地下城的水源也是来自于它吗？”
顾枫随意问道，他并不排斥和狩猎队的人进行交流。
薇儿点头，“对，地下城的水源也是来自母河，正是有这条河，我们才能生存下来。”
“我听我爷爷说，这条河就是龙神的恩赐，这样我们才得以活下来。”
一位狩猎队的成员补充道。
顾枫和零号同时看向他，这是一位年轻的狩猎队员，身高也在2米左右，脸颊线条清晰，皮肤黝黑，拥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看起来却不太聪明的样子，肌肉很发达，将制服撑得鼓鼓胀胀。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龙神教派的神符吊坠。
除了他以外，狩猎队中还有几个人也有这样的吊坠，显然他们都是信仰龙神教。
阿盖却不赞同他的话，冷冷地说道，
“如果真的有龙神，庇佑的也不是我们人族，否则我们就不会世代只能躲在地底，在这广阔的地面世界找不到容身之所了。”
戴着神符吊坠的成员们都表示不服，还想要与阿盖争论一番，但却突然看到了张磊的手势。
张磊抬起左手，做了一个众人都熟悉的姿势。
规避。
所有人立刻将身形隐藏在斗篷下，包括后面的载具也铺上了一层迷彩幕布。
薇儿眼疾手快，将斗篷张开，把顾枫也笼罩其中，并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阵劲风刮过，众人头顶500米处飞过一只亚种翼龙。
看亚种翼龙的方向，应该是朝着狼群去了。
等到这只龙飞走，他们才将斗篷的帽兜取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们信仰的龙神？”
零号询问拥有铜铃般大眼睛的队员阿达。
阿达摸了摸胸前的吊坠，认真说道，“这不是龙神，这只是龙神的子民，和我们一样，龙神的子民中也有争斗，大家都是为了生存，龙神并没有偏袒谁，龙神一视同仁，万物平等，它们狩猎是为了生存，我们狩猎也是为了生存。”
“对，就是这样，龙神面前一切是平等的。”
其他队员也附和着。
张磊和王富贵等人没有表态，他们并不信仰龙神，但是为了队伍的团结，他们也不会特意去指责龙神教派的教义。
毕竟，地下城很多居民都是信仰龙神的，没有宗教信仰，他们很难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地下城生活。
有时候精神信仰可以代替物资享受，尤其是在资源贵乏的年代。
“龙神教遵从万物平等？不应该是神族高高在上吗？”
零号好奇地询问，由于它想上壁画，所以就得多了解一下竞争对手的教义。
阿达很乐意传教，他认为告诉机械狗这些教义，就是在告诉顾枫这位大机械师。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认为零号拥有真正的智慧，而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顾枫的授意，机械师的意思。
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很难理解什么是机械生命，或者说机械是没有生命的。
“神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在伟大的神族眼里，万物是平等的。”
阿达解释道。
“也就是高居云端的神族其实目空一切，藐视一切，神族眼里的万物平等并不是仁慈地对待万物，而是将万物都视作了同样弱小的蝼蚁，蝼蚁和蝼蚁之间自然是平等的。”
零号翻译了一下阿达的话。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竟然有人，哦不，有狗这么曲解龙神教的教义。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龙神教从未说过龙神是仁慈的，龙神是具有龙威的，绝大部分人对龙神是心存敬畏，心存恐惧的。
龙神从不孕育生命，从不怜悯众生，它代表的是力量与恐惧。
龙神教派的人需要去教堂定时祭祀，参加弥撒，送上祭品，才能获得护佑。
据说很多地下城还保持着用人类祭祀的恶习，不过夏禹地下城已经没有这项业务了，并允许有一部分人信仰自由。
例如队长张磊、副队长王富贵、阿盖和阿武，他们都不信仰龙神，他们的信仰是自由。
正因为如此，他们选择了成为狩猎队成员，来到了最危险的荒野之上。
为自由而战。
他们不仅仅狩猎，还探索安全区域，希望有一天，地下城的人能生活到陆地上。
哪怕为了这个梦想，要付出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牺牲，他们也在所不惜。
在张磊眼里，被圈禁在地下城的人，活得和家畜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狩猎队长，甚至连团长都不是，没有资格在城主面前进言。
而且，他也知道荒野的危险，知道来到荒野上的人的生存率是多么的低。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地下城的人永远不会搬迁到地面上，永远无法享受阳光与雨露。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达立刻开始忏悔，然后又对零号说道，“你只是一只狗，你无法理解真正的信仰。”
“我是无法理解，但我很好奇，你们城里有多少人信仰龙神。”
零号问道。
阿达自豪地仰起头，“每周的周三是龙神日，教堂里都会有1000人来来往往，教堂外更是人满为患，大家都会虔诚地来奉献。”
“具体点，说数字。”
零号翻了个白眼。
阿达没想到一只机械狗的表情会这么丰富，薇儿也被零号逗笑了。
“我们地下城一共有2万人口，三分之二的人信仰着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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