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又在书院读了一年，这一年他不再自卑。
夫子提问，他不会便如实回答自己不会。
他启蒙晚，很多东西不会是正常。
面对夫子失望的摇头，石头只是笑笑。他来是学基本知识，不是为了应对科举考试。
等石头学会学院教的所有字的书面意思，发音和行文规范后，他便专心于农业书籍。
又过了一年，十七岁的石头结束了三年学业，回家种地。
夫子在后面惋惜道：“这孩子勤奋有余，奈何天资不足。科举无望，早日回家种田也是正途。”
至于后面两年的束脩，学院不退钱，也不转赠。惹得石头爹把石头臭骂了一顿。
他倒是想揍，不过面对和他一般高大健壮的儿子，他心虚不敢。
石头回家种田的那年，荼魅的船队已经完全吃下了漕帮。
何毅当上了漕帮二当家，地位仅次于老帮主的长子。荼魅并没有取而代之，她吃下漕帮只为了帮助更多沿岸的失婚妇人。
可对于何毅来说，跟着荼魅后，当上二当家，在漕帮的日子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只不过，他功成名就后，还是走了多数男人的老路。
何毅为以前在胡同的两个相好分别赎了身，并把她们安置在别苑，当了他的外室。
荼魅知道后很不高兴。可何毅发妻却主动找到荼魅求情，因为她知道姚二娘是最讨厌男人有钱有名后就变坏。
她生怕姚二娘一怒之下，就把何毅的职务撤了。
“二娘子，何毅待我和我娘家人都尽心尽责。我知道他那样的男人，必然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他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多年，也是缘分，我不怪他。再说，他没有带她们回家，分走属于我和儿女们的体面，对此我并无怨言。”
荼魅看了看她，头顶的确没有什么怨气，看来她对何毅是在外面养女人是真的没有怨念。
便笑道：“只要你无怨便好。”
何毅能让发妻心平气和容忍他在外面养女人，也是他的本事。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能互相体谅的却不多。
据荼魅所知，何毅的两个外室都很本分，知道自己的位置，从没有想取原配而代之，他的发妻也默许了那二位的存在。
家务事，民不告官不究。既然他发妻都没意见，那荼魅也不多事。
何毅也在荼魅面前拍胸脯保证，给发妻和子女的财产，绝对不会因为有外室而减少一分一毫。
荼魅只是笑笑，并没说话。
时间才能检验一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她相信当下何毅说的都是真心话，但以后的何毅会不会变，只有天知道。
怕是连何毅自己都不能保证。
但他有这份心，愿意去保障原配和原配子女的权益，也算是渣得坦荡。
荼魅在京城买了大房子，把儿女和父母都接到京城享福。
这一年，知府大人也升迁补了京官的缺。好巧不巧，就住她家隔壁。
更巧合的是，他发妻在来京的路上，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来不及给丈夫寻找续弦的人选就咽了气。
本朝律例，夫死妻要守孝三年，妻死夫不用守孝。
摆明了不公平，却没有人有意见，或者说女人不敢有意见，因为皇帝和大臣们都是男人。
于是，知府大人在家哭了一个月，就差了媒人到荼魅家说亲。
荼魅差点一口老茶喷到媒人脸上。
“那个糟老头子，竟然是看中了我家姣儿！”
荼魅还以为知府大人有几次贼眉鼠眼的在看她。她正想找机会狠狠揍他一顿，没想到人家看中的是她闺女！
这个老东西，都快四十了，竟敢肖想她不满二十的女儿。
“大人虚岁三十八而已，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媒人当然是尽说雇主的好话。
“呸！老娘我今年也才三十八，小我一岁的女婿？我可不敢要！”
“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男人年龄大点才会心疼人啊。再说，姑娘转眼就二十了”，在京城也算是老姑娘咯。
媒人的言下之意，找个同岁的一起奋斗，最后被一脚踹了，还不如找个事业有成的老头子过安稳日子。
男人事业有成才有能力去珍惜心爱的女人。在此之前，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一心朝着目标迈进。
荼魅竟无言反驳……
可她心里就是不爽，既然男人一心要事业，等着事业有成找真爱，那干嘛要在年轻的时候娶妻？
不过这事，她还是要问过陈姣的意思，她早就说过，儿女的婚事她只帮忙把关，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们。
只是她没想到，陈姣竟然同意。
这还是四年前说自己不嫁人，只想和娘在一起的宝贝女儿吗？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个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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