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用湿毛巾裹着手取下了竹筒饭，用一把匕首轻轻敲击着。
“可以吃饭了。”
“我来！”曲雷厉将孩子递给红梅，拿过白珊珊手里的匕首，将匕首尖端插进竹子裂开的细缝里，用巧劲别开了。
大家伙都围着柴火，捧着大碗吃着大锅饭菜。只有白飞独自一人坐在石头上，就着咸肉条啃着硬邦邦的冷馒头。
“白大哥，一起来吃啊！”罗明邀请道。
因为白珊珊叫白飞大哥，连带着军队里所有人都尊称白飞一声“白大哥”。
白飞像是没听见，连个眼神都没给罗明。
罗明面露尴尬，旁边的人推了他一把，压低了声音道：“别理他了，这人就这样，让他吃自己的干粮去吧。”
“这……”罗明还想再说什么，远处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嗓音。
“大哥！来吃饭了！”
只见刚才还像与世隔绝之人的白飞，立即站起身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罗明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
曲雷厉将一个开好的竹筒推到白飞脚下，白珊珊招呼道：“大哥吃饭。”
“嗯。”白飞蹲下身，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已经是深夜。已是深秋，竹林里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越早离开越安全，我们趁夜渡江。”曲雷厉说道。
罗明赞同地点头，“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白珊珊抱着熟睡的沥川站在江边，看着黑压压的水流不安地问：“晚上会不会太危险了？”
“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秋天水流很缓慢，我在前面看着，有险峻我能发现。”曲雷厉踩了踩自己的竹筏，为了照顾白珊珊，这张竹筏上面特意按了一块木板，稍微防一下水。
听曲雷厉这么说，白珊珊就放心了。
“人可以上竹筏，可这马怎么办？”白珊珊又问。
曲雷厉笑道：“马是受过训练的，有训马师引导，只要听到训马师的哨声，它们就会想办法找过来。”
“这样啊。”
“可以走了？”曲雷厉问。
白珊珊点了点头。
曲雷厉将竹筏推到水上，自己先上了筏子，然后牵着白珊珊上来了。白飞也上了这条竹筏。
其他人十人一组，按顺序依次下水。
一支军队，顺着水流拉得很长。
水流因为地势缘故，时而缓慢，时而激进。水面的筏子就像一片片浮叶，顺流直下。
哗哗的流水声中，不时响起一道嘹亮的哨声，像是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
随即森林就会传来一阵骚动，响起阵阵马鸣。
一夜漂浮。
人们轮流睡觉，轮流掌控竹筏。曲雷厉彻夜未眠，即使是白飞也不能让他放心交接。
水流的细微变化，都会被他捕捉到，他判断可以过人，才会让大家继续漂浮。
这是曲雷厉在森林的生存之道，如今用在行军上也得心应手。
天蒙蒙亮，士兵们在竹筏上休息的不好，精神十分倦怠，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
曲雷厉抱着熟睡的娘俩，看一眼怀里的人，又看一眼前方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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