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余笙并不觉这句话能给他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如若可以，她甚至想在这句话上添上几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心戳千万遍才好。
这一趟路下来，余笙头一次体会到了坐如针毡是什么样的感受，周围人的目光不善，带着猜忌与议论，停留在两个人的身上。
温阮坐在前面，她面色难看，白嫩的手被自己掐得通红，恍然间记起昨晚男人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话语，心痛一瞬。
男人挺鼻薄唇，那双墨眼有着幽深的冷意，缓缓地丢下一句话：“温小姐，你所想要的一切，我都已经满足你，我的需求，你也已经交于我。
交易成功，往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温阮能听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公司的位置，也不过是宋瑾的施舍，她神情哀伤，卑微地想要握着男人的手，可他明显皱起眉头，甩开了她。
像是已经突然明白他的残酷，突然被扯去幻想所赋予他美好的面纱，露出的那面凄寒让她感到恐惧。
她无力地笑了笑：“阿瑾，你会真正地去爱一个人吗？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只是爱她到骨子里，甘愿奉献。”
宋瑾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地处理手上的工作，他的教养很好，很有修养地回答了温阮这个问题：
“单方面的付出，甘愿奉献，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感情上。”
“余笙也是一样？”哪怕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后，宋瑾会有多么的厌恶自己，但她还是想要寻求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相反的是，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可察觉的柔意，但还是被温阮捕捉到。
她感到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原来连宋瑾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也会去爱一个人。
可这件事，高中自己不就应该知晓吗？又何必自讨耻辱。
“她不一样。”
这句话，就是答案，也是一柄锋利的刀刃，直接捅在温阮的心口处，无法呼吸。
原先温柔似水的容颜残白不已，她紧紧地靠着背后的时候墙，以免自己因为无力而滑落在地上。
去求一个得不到的爱已经够丢人了，她还不想，继续在他的面前丢人现眼，还不若让她从七十八楼跳下去。
自己所冥思苦想，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一切。
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游戏。
但她还是不甘心，她爱宋瑾，爱得痴迷，爱得无法自拔，不过是一个余笙而已，是个难缠的人，但注定，斗不过她温阮。
“宋先生，我要是记得不错，先前贵公司对于员工出游一事一向是阔绰，排面总要高调而风光的，一人一车一司机，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余笙发觉再沉默下去对她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宋瑾那道赤裸裸而灼热的目光逼得自己有些难以安静下来。
宋瑾弯唇一笑：“余笙，我了解你的脾气，如果真要按照这公司以往的做法，你会同意我待在你的身边？”
见余笙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去看窗外闪过的风景，他不禁淡然一笑，继续说：“笙笙，忘记从前好不好？
我以宋瑾的身份，求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该求的人是我不是你，宋瑾，偏偏我记性好，每一件过往的小事，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我能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一字一句，更能记得孤苦无依的那段时光里，你和温阮的安好。
宋瑾，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最终都是不合适，别再逼我了，我没有力气再去恨你。”
到了地点后，她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各位，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下属打了一个电话，命他们在十分钟之内，必须出现在这里，把她给送回去。
光在车上的那一段时间就已经快让她窒息，要是在接下来的漫长时光里要和宋瑾一起度过，只会让她再次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记忆，或许会夹杂着儿时的美好回忆，但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机票已经买好了，实验室里所需要的香液都已经整理打包好，家人也通知得差不多了，等到和慕以白去xz摘到绿绒蒿的那一刻，就必须马上回美国，展开kaiserin的计划。
但宋瑾压根就不给她离开的机会，那双修长的大手紧紧地挽着自己的胳膊，手上还拿着一张地图，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它给丢到垃圾桶里了。
余笙怒极，呵斥：“宋瑾你给我放手！”
由于不愿意引起旁人的围观，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起不到什么震慑的能力，反而宋瑾微挑眉，言语间带了威胁的意味：
“余小姐，你若是想要成功得到imd比赛的参赛资格，理应听从我的话才是，前功尽弃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余笙微眯美眸，红唇轻启：“威胁我？”
宋瑾淡笑着摇头：“不是威胁，是警告。”
她顿了一下，也没有刚才那样的折腾，扫了一眼被他给扔掉的地图，忽然说道：“那张地图，我还没有看过。”
宋瑾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余笙偏过头想要拒绝，但还是没来得及，又趁着余笙还未防范之时，低下头轻啄了一下那诱人的红唇。
他的手紧紧地锢着自己，不得动弹半分，余笙觉得太过悚然，想要伸手抹去他的痕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宋瑾，你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我们已经分手了。”
“道德底线？”宋瑾像是听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一声：
“余笙，对于你，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她噤声没再说话，自己早就应该知道，宋瑾这个人，一向都没有什么道德，若不然，他不会熬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们走在最后边，由于宋瑾身份特殊，也没有人敢多看他们一眼，倒是温阮走的挺快，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余笙被宋瑾牢牢地禁锢住，只能跟随着宋瑾的脚步走。
可宋瑾走的路径越来越偏僻，她甚至已经找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周围杂草丛生，树木长得疯狂，盖住所有的阳光。
他却毫不自知，继续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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