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势所迫。”
秦江河坦诚道，可惜只换来师弟一声冷哼。
秦江河看着电视节目，缓了会儿，沉声骂道：“换了你是我，也一样。”
宫勋回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不让我去？”
秦江河：“……”
再一声轻哼。
“就你孤家寡人一个？”
几年未见，秦江河是怎么也没想到宫勋这张嘴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心口差点被他怼到晕厥过去，深吸两口气，秦江河无奈至极，骂道：“你还知不知道你师兄我是个病人。”
“不是没死？”
“差点死了！”
“呵，命可真大。”
“……”
秦江河现在手里要是有把平底锅，都能拍宫勋脑瓜子上头，还以为这小子经过多年历练变得沉稳了，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能把人怼到七窍生烟。
他是不应该瞒着他去接手那么危险的任务，但是他是什么人？他的职业信仰让他在面临重大抉择时，除了义无反顾为人民服务，没有第二条选择。
宫勋神情自若拿起师兄身前的遥控器换台，正好在播一个法制栏目，主题关于寻亲。
秦江河靠在床头跟着一起看，在宫勋再次换台到体育节目时，突然想起点事扭头问宫勋：“对了，刚才你一打岔，差点忘了问，韩良昨儿来时跟我聊了聊你们所里的新鲜事。”
宫勋拿着遥控器，一手撑着头看节目，听到秦江河说的话也没太大反应，只淡淡的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嗯。”
秦江河侧过头来，问道：“韩良说的事是真的？真有这么神奇的小姑娘？”
宫勋目不转睛看节目：“嗯。”
“你见过吗？”
“嗯。”
“韩良说是她和她哥救了我？”
“嗯。”
秦江河左右找病床遥控器，宫勋回头扫了一眼，抬眸问：“床头摇起来点？”
“我想打你，再给我嗯一声，你就出去！”
宫勋放下大长腿，帮秦江河摇起床头的高度，秦江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视线与宫勋平齐，终于舒服多了。
宫勋不为所动，淡淡道：“你问的问题，不是都已经有答案了。”
“有答案了我就不能问？”秦江河愁死了。
宫勋看了师兄一眼，见他头顶快要冒烟，想着对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病人”，沉默了几秒，这一次认真回道：“韩良说的差不多，那个小姑娘只比他说的更厉害。”
秦江河闻言，怔了下，感慨道：“从你嘴里能听见这样的话真是不容易。”
宫勋淡淡的，“确实厉害。”
厉害到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评判的人。
想起自从接触到颜俏之后发生的事，宫勋只能说，那个女生确实非同一般。
秦江河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宫勋抬眸看他，不明所以。
秦江河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宫勋：？
秦江河：“装傻是不是？”
宫勋眸光淡淡，“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确实不知。
秦江河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你没来，韩良讲这事时，我偶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关于你的身世。”
宫勋忽然皱起眉头，沉声道：“师兄，有病多休息，少东想西想。”
秦江河挑眉看他，“心里有数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看宫勋强行转移话题，秦江河心里就明白了，他这是心里早就明明白白了，一直没什么反应，应该是还没想明白如何选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若说这个世界有谁能了解宫勋，除了师父第一，他秦江河勉强够得上第二。
有些事，曾经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想到如今童话照进现实。
一看宫勋脸上的表情，秦江河就知道他今天不想聊，想了想也就没再继续多问。
过了会，秦江河换了给话题，问道：“救我的人你都见过了？”
“见过了。”宫勋道。
秦江河点点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情，认真道：“回头等我好了，告诉我联系方式，怎么样也要好好谢谢他们。”
宫勋：“好，回头我会联系的。”
秦江河看着师弟宫勋那张脸，忽然问道：“我走这几年，找女朋友了吗？”
宫勋：“没有。”
“怎么不找？”
“没时间。”
秦江河噎了下，咳道：“你不是都调到派出所了，还没点个人时间？”
宫勋又拿起个苹果，“基层更忙。”
秦江河低声哼了下，“思想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宫勋瞥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我当然比你强！”秦江河道。
宫勋冷笑：“是么，那嫂子呢？”
秦江河：“……”
他这个师弟是不是有毒？哪壶不开提哪壶。
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尴尬……￣□￣｜｜
过了许久，秦江河不知想到什么，幽声道：“这辈子，你师兄我是没有成家立业的福气了，不想那些，上一天班站好一天岗，将来有一天你师兄我要是能披上国旗下葬，那就算我秦江河这辈子没白活。”
说完转头对上宫勋的眼，慢声说道：“你跟我不一样，要是碰上了有合适的人，别把自己耽误了。”
“还有，你这人做事就是想的太多，顾虑太多。”他意有所指道，“但是有些事想多了没用，人偶尔也得任性随心，心里条条框框太多，好事就跑了。”
宫勋蹙眉，“韩良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秦江河说：“也没说什么，就说你最近对一个小姑娘印象挺好。”
宫勋：……
东阳派出所，韩良处理完最后一个家庭纠纷案子，做完人民群众的调解员，身心疲惫的躺在椅子上放空大脑。
隔壁一个年轻警员正在给新晋的新人们科普所内日常玄学：
“说了几遍了，千万不要在单位里面说：今天真轻松啊、没什么案子真好……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不想累死就把自己的嘴巴管严实点。”
韩良累的一脑门子浆糊，明明当事人们都已经走了半天了，他耳朵边好像还在环绕立体声的嗡嗡着两口子一路骂骂咧咧打架打到派出所来。
刚想歇会再回家，突然接到周燕的电话。
“韩队，快来江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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