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课的气氛有些奇怪，五条凛总感觉有很多道目光注视他，就连老师也时不时地看他两眼。
感觉就像小半年之前五条悟出生时那样。
五条凛感觉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他把堵鼻血的纸往里面又塞了点。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不停地流鼻血，冰块仰头各种办法都试过，现在偶尔还会流一点。
下课之后，五条凛依旧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出门后一个同样磨磨蹭蹭的男孩从身后撞了他一下，五条凛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前快走两步，用手撑住墙壁。
好痛。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微胖的男孩上下打量五条凛，最后开口问：“五条凛是吗？听说你弟弟昨天晚上出事了？”
这话一出，原本在他们身边磨蹭的孩子和老师都停住了脚步。
“我不知道。”五条凛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他们。”
“你！”男孩资质不凡，平时就在父母亲人的称赞下长大，六眼的出生完全打破了他原先的生活环境——其他的孩子也是如此。
“嗨嗨，禁止小孩吵架——”突然从拐角冒出一个右眼带黑色单眼眼罩的高个男子单手拎起五条凛的衣领把他提到半空中。
“！”五条凛因为突如其来的悬空睁大眼睛，整个人僵硬地保持被拎起的姿势。
奇怪的男子把他像猫一样拎到面前，用浅色的独眼打量一番，问：“是凛酱吧，我先带走了哦。”说完便把他扔到肩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这个人的肩膀好硬。五条凛的肚子正好在磕在他的肩膀上，被颠得有点想吐，堵住鼻腔的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殷红色的鼻血一点一点滴在怪人的白色羽织上。
好像梅花。这是五条凛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
好饿。
“小鬼，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怪人靠坐在樱姬的枝桠上抱怨，他握着葫芦往嘴里倒酒，一条腿曲起踩在树枝上，另一条腿随意晃荡。
五条凛往他的方向望去，重点看了眼被点点红色破坏的羽织，说：“抱歉。”
“果然是个无趣的小鬼。”怪人收回目光，甩给他一包金平糖。
五条凛双手接住，油纸包上还系有一张纸条，上面熟悉的笔迹写着“虽然味道很一般，但是颜色和形状都很好看。”最后面还画了“∞”的符号。
“你跟和也是什么关系？”五条凛捧着糖问。
“大概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
五条凛好奇问：“你欠他多少钱？”
“错！”怪人把葫芦塞子弹到五条凛头上，“我才是债主，行了别说话了，暂时没空理你。”
五条凛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安静地坐在屋檐上看怪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荧光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树枝上。
午夜十二点，月光正盛。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栗色长发，穿着校服的半透明女子出现在怪人身边。
“呐，我说，下次不要板着脸出现在别人身后啊，很吓人的。”漂亮女子这么说着，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蓝色的百褶裙子盖过膝盖，双腿悠闲地晃荡。
“我叫夏目玲子，你的名字呢？”
“不能说吗？那就和我打一架吧，输了的话就把名字交给我吧。”玲子跃跃欲试，“虽然之前都是和妖怪打架，但我可不会输哦。”
玲子的话和动作并不连贯，像每个片段被单□□剪出来再整合。
“果然还是我比较厉害吧，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吗？”
……琥珀。
“真是不错的名字啊。”
“我做了一本友人帐，上面是被我打败的妖怪的名字，不过你是人的话，那我要重新做一本友人帐了。”玲子托着下巴想，“不过这本会很薄吧，很可能只有一个名字。”
“快看这是我上回跟你说的友人帐，还不错吧。”玲子的衣服没有变，头发变长了。
……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也没关系。
“真的可以吗？我还没有写过人类的名字！”玲子兴致勃勃地打开友人帐，拿出笔认真地在上面写字。
“五条——琥珀，完成！”
……
“给，七辻屋包子，有人买给我的。抱歉，太美味了，所以只给你留了一个。”夏目玲子双手合十，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抱歉的意味。
“……我又遇到那个怪人，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也不害怕，只是让我不要呆在树上。”
你才是怪人吧。
“怎么说呢，就是之前给我买包子的那个——”
……
“我要结婚了。呀~还真是奇妙啊这种感觉。”玲子歪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怪怪的……”
五条凛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许多年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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