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在那个门洞斜对面站了一会，他站在树下，小区里照明比较暗淡，没人会注意到他。
李耀仰头看看这座六层高的居民楼。
如果到这座楼顶上，肯定可以看清楚那座红楼。
李耀吸了一支烟。
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七分。
李耀决定从楼梯上去，为了避免迎面遇到楼里的居民，对方看到他的脸。
李耀戴上口罩，羊毛卷的头发糊弄在额头上。
铁门虚掩着。
李耀开门闪身进去，脚步极为轻快。
上到六楼，没遇到什么人。
攀上到楼顶的铁梯子，几下就到了楼顶。
楼顶和开阔，在迷蒙的夜色中，周围的景物若隐若现。
楼顶有三个换气柱，除此再无其他。
李耀挑了一个远离出口的换气柱，隐藏自己，那个一米多高的小柱子很敦实，恰好可以遮住他。
李耀趴在地上，胳膊肘支在楼梯边缘。
他从背包里摸出夜视望远镜，用右手调节望远镜，对准焦距。
那座红楼还有几间屋子亮着灯。
一间屋子里的两个人在说话，另一间屋子里，几个人还坐在电脑前。
他们在加班，处理各种信息。
李耀锁定了那两个正在谈话的人，看他们的口型，李耀企图解读他们说话的内容。
那些信息统统——要——解读——
太费劲了，可惜没有窃听器，他们在说什么很难猜出来。
半没在地下的一扇窗子里，灯光明亮，由于窗户上有铁栏杆，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里像一个实验室，不是医学实验室，是那种电子实验室，或者应该叫信息处理中心。
根据武者开会时传达的内容，赤土国有两个数字信息处理中心，也可以叫谍报中心吧。
这两个中心，一个在赤土国首都南州，另一个就在晴江市。
另一个信息处理中心应该就是这座红楼，这个没有挂牌，没有标志的，不知道里面干什么的地方。
李耀的望远镜挪不开了。
他希望有所发现，他们中的某个人突然发怒了，大骂同伴，或者，某个特工发疯了，枪杀他的同伙等等。
这就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吧。
李耀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真不是个厚道人啊，哈哈哈。
这时，他听见侧后方的开口处，有人上来了。
李耀身子往后缩一缩，露出一只眼睛，上来了两个人，好像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的步态看着很眼熟。
李耀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么远的地方还有自己熟悉的人？
李耀见所自己的记忆，这人的走路姿势，为什么让我觉得眼熟呢。
靠！
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天他等红灯时看见的那个胖子吗？
胖子因为脸上的紫手印让人印象深刻。
李耀靠在换气柱上，竖起耳朵听着，把手里的望远镜塞回背包。
又上来两个小子！
真不走运，正好来到他们夜里会面的地方。
一个新上来的小伙问：“大头啊，听说你被打了？”
另一个声音，“打的很厉害啊，五个手印很清楚。”
“我靠！”
“来来，拿手机照着，咱们看看大头的伤情。”
“诶呀，我去，这力道！大头你的牙没掉吗？”
胖子说话的声音不大，“我今天感觉后面的两个牙都活动了。”
几个小子有短暂的沉默。
“什么人这么狠啊？大头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大头心有余悸，“那人太厉害了，比我高，出手的力道太大了，好悬没把我打飞了。”
“你就那么怂？没反击他？”
“我怕反击了，他打得更狠，要了我的小命。”
停了一会，大头说：“我感觉他是个军人或者杀手，冷酷无情的那种，”
“杀手！”几个小年轻都吃了一惊。
在他们的脑海里，一个杀手要想杀死一个人，那太容易了，他肯定学了一千种杀人方法，想让你遭罪就让你遭罪，想给你个痛快的就给你个痛快的。
“这杀手就在咱们这吗？”有人问大头。
“应该离得不远。”
又站了一会，几个小子感觉害怕，他们怕杀手突然冲上来，没来由地开枪。
碰上疯子，谁也逃不了。
“走吧，咱们下去吧。”
“走走，赶紧回家。”、
他们说着，一个接一个地下了梯子，天台上又恢复了寂静。
李耀看看时间。
九点四十五分。
远处红楼的灯光几乎都熄灭了，只有两扇窗子还闪着亮。
李耀搞清楚了红楼的形状，它的确是口字型的，口字型中央，是一方操场，操场上铺了塑胶，有两个篮球架子，操场周边还有树。
约莫快到十点了，李耀站起身。
这个时间点去探探红楼正合适。
李耀快速走下楼梯。
刚要推门出去，正赶上一辆晚归的轿车路过，车灯照的一片雪白。
李耀赶紧退回去，掩上门。
莎啦啦，车子开走了。
李耀推门出来，边走边想，这地方有个杀手，很厉害的样子。
他别来找我麻烦就好。
从小区走到红楼，大约有四五百米。
李耀尽量选择隐蔽的路边绿化带，和离着大马路有段距离的人行道。
他上网查过，这座红楼里边，有看门狗，有巡夜的保安。
据说安保措施很严格。
不会在这里碰上赤土国的顶尖高手吧？
李耀想早点结束这里的任务，最好能找到李政信，并抓住他。
但是谈何容易啊，李政信到底在哪里现在都不清楚，只好降低期望值吧。
门口仍然有警卫把守。
李耀沿着围墙往后绕，他要从后面的围墙上去，进入里面。
不能抓住李政信，能从这楼里边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材料也是很好的。
李耀拉一拉自己的帽子，别被风吹掉了。
围墙足有四米高，李耀助跑了一小段，加速，一跃，上面两手搭在围墙上。
手指抠住，身体跟上，翻进去。
这个高度对李耀来说没有难度。
后院里没有灯，只有红楼上边的角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李耀刚直起身来，就见远处窜出两条黑影，听那个低低的声音，这是来了两条狼狗呀。
这些狗，一到晚上都被散放在院子里。
敢进来的陌生人都会受到它们的攻击。
李耀心说，不好，再回到墙上已经来不及了。
眨眼间，两条黑色的巨犬冲到了面前，李耀背靠围墙，两条狗一左一右跳起来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李耀快速出手，两手握拳，猛地收紧拳头。
嘭！
两个狗头撞在一起，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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