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夕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付凉。
多年未见，依旧俊朗如初，举手投足的修养，褪去曾经的年轻稚嫩，积累着时光的成熟稳重。
付凉的母亲姓程，名为程曦，而温程两家是世交，温锦夕自幼便认识付凉，而素来性格清冷的付凉，鲜少有交情深的朋友，就那么少数的几个，如陆野、宋修良等人，而她，勉强算是边缘中的一个。
所以这次付凉回来，会联系到她，多少让她有些意外。
“怎么忽然对战地记者感兴趣了？”温锦夕问着，面上带有温婉的笑容。
“嗯。”
付凉没有正面回答。
温锦夕并未追问，而是道：“这行挺苦的，我倒是认识几个朋友。我知道的，都可以跟你说一下。不过——”
“你有时间吗？”温锦夕笑着调侃，“我记得你那个小未婚妻，一直追着你跑。”
提及楚巧菱，付凉轻皱眉头。
他道：“我会处理好。”
“那行。”
温锦夕遂点头。
牛排端上桌。
温锦夕慢条斯理地道：“我认识一个人，她叫苏木，曾经是个战地记者，现在好像是辞职了……”
她讲着苏木的经历，看似平静缓和的语气，却带有那么些许怜悯心疼。
苏木生在边境城市，有一个姐姐，父亲曾是缉毒警察，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后来她跟姐姐在母亲拉扯下长大，日子过得很辛苦。姐姐上完高中就去工作了，后来拼死拼活地供苏木上完大学，苏木倒也争气，高考超常发挥来到京城读书，大学期间奖学金不断，自己也常兼职赚钱，减轻家里的压力，毕业后留在京城打拼了几年，小有成就，后因机缘巧合而成了战地记者。
苏木的经历，温锦夕这种富家小姐自然难以感同身受。
以前的苏木，她也没有见过。她所认识的，就是那个光鲜亮丽、知性果敢的苏木。
换句话说，只有那样的苏木，才能被她以及他们认识。
如果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那么鲜少会有认识的机会，苏木只有真正踏进这个圈，才能跟他们接触。
“咦？”
视线倏地落到门口附近，温锦夕有些惊讶出声。
付凉闻声，顺着她所看的方向而去。
一回头，就见到乔言的身影。
乔言正好也看向这边，两人的视线倏地相撞。
她眼底带有笑意，浅浅的，如轻羽拂过后的涟漪，看不清晰、难以琢磨，她轻抬眼睑，笑意转瞬即无，下一瞬，她便将视线收回。
他微微一怔。
他几乎要起身。
随后，他注意到站在乔言身边的男人——萧心。
陆野给过的资料上，有萧心的名字，据说是乔言一直以来的编辑，可他们俩并肩站着，没有丝毫违和感，不若同事般的相处，反倒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萧心也顺利见到这边，见到两人后，不由得一愣，尔后朝他们俩点头示意，之后就同乔言去附近的餐桌落座。
萧心给乔言拉椅子的动作，自然而贴心，像是习以为常。
乔言落座后，再也没看向这边。
“看到那个女的了吗？”温锦夕收回视线，朝付凉道，“她叫乔言，据我所知，跟苏木是好友。”
眸色微动，原本想起身的付凉，暂且打消这个想法。
视线再次于乔言身上停留，半响，付凉才看向温锦夕，他道：“说说她。”
温锦夕笑了一下，问：“你认识她？”
“……”
付凉没说话。
温锦夕便道：“第一次见面的，你应该不会感兴趣才对。”
“嗯。”
思索了下，付凉应声。
他认识在白宁镇的乔言，但是，不一定认识在京城的乔言。
他想，乔言也是。
也不隐瞒他，温锦夕将她所知的乔言，全部告知于付凉。
“或许有些夸张，不过，在认识她的富家子弟、名流权贵里，十个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在追她的。有的是为了征服，有的是半真心半假意，也有全心全意的。”温锦夕端起一旁的红酒杯，轻抿了一口酒，笑道，“总而言之，她是个很神奇的女人。”
酒杯放置在桌上，温锦夕倏地抬眼，猜测道：“你不会也……”
“嗯。”
出乎意料的，付凉坦诚应声。
温锦夕惊讶地看他。
这个看起来生活里就没有情爱一事的男人，竟然也没有逃离乔言的魔爪？
怪有意思的。
“说起来，你不是认识那个明星，叫司笙的吗？”
“嗯。”
司笙是个娱乐圈小透明，因为演技差，业务能力不行，只有一堆颜粉，也不出名，不过这也只是司笙的兼职之一。付凉认识的司笙是一名贴身保镖，她自幼学习武术，且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在保镖这个圈子里要比在娱乐圈分量重得多。
他的开锁技巧，就是司笙教的。
但司笙跟乔言有什么关系？
“司笙先前不是开车撞了修良，结果跟修良成为朋友了么？乔言早几年做过司笙的摄影师，她们俩关系似乎不错，去年三月苏木从战地回来的时候，似乎出了什么事，乔言想给苏木介绍心理医生，司笙就将修良介绍给她了。后来乔言陪着苏木去修良那里看过几次，情况似乎有所好转，但后来忽然就没来了，修良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没有回信，后来乔言也换了电话，联系不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不远处，餐桌旁，乔言和萧心点好餐后，服务员礼貌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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