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如今的藏书阁楼，看起来略带残破，显然修缮工程还没有到达这里。
门口的墨石依旧，上面倒是沾上了一些血光。
陆凡推开门，走进藏书阁楼。
一眼，陆凡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寻老。
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在寻老的脸上。如今的寻老，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满脸的褶子，须发皆白，眼眸之中的神光都黯然无比。
陆凡微微一惊，连忙上前握住了寻老的手，注入罡气探查寻老体内的伤势。
上次寻老受伤的时候，陆凡可是叫老九好好给他疗伤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用麻烦了。陆凡，我这是旧伤加新伤，又强行逆转了自己的罡劲，消耗了自己的生命。能活过这几日，我自己都感觉很惊讶了。”
陆凡一言不发，继续往寻老体内注入罡气。
在他的探查下，寻老内伤外伤虽有，但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伤势才对，怎么会让寻老变成这样。再仔细探查，陆凡发现是寻老的经脉血气，像是枯萎的树木一样，不愿意再动了。
这就是生命力耗尽的表现吗？
陆凡在体内大声的叫喊起老九，疗伤这种活，还是得老九来。
寻老看着陆凡，语句缓慢的道：“陆凡，你上次来这里拿崩山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日后会有成就。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成就会如此惊人。现在就这般了得，以后肯定会走的更加远。陆家只要有你在，就一定会壮大，变强。只是我看不到那一天了。等到陆家哪天成为了有名望的大家族。嗯，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大家族，最好是整个东华州，不，是整个武安国都有名的大家族时。你一定要到我墓前来，说给我听。”
陆凡咬着牙看着寻老，体内九龙玄宫塔已经被他叫醒。
立即，九龙玄宫塔一阵探查之后，道：“伟大的主人。他的生机已经消散，很难治了。如果我现在能量充足，没有伤势，倒是可以让他多活十年二十年。但是现在，我拼尽全力，也只能让他多活几个时辰了。”
陆凡在心中狂喊道：“那为什么上次疗伤的时候你没发现。”
九龙玄宫塔道：“上次疗伤，主要是治疗伤势，没有细查他的生机状况。人的生机本就玄之又玄的存在，就算极限强者，生机尽去，也难以存活。伟大的主人，节哀吧。现在的您救不了他的。”
陆凡深呼吸一口气，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
此时寻老倒是笑着道：“行了，我说了，我没得治了。陆凡你也不要白费力气。我活了这么多年，生死早已看来。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变知道，能这样平静的死。其实已经很幸福了。这个世道，弱者不得好活，强者不得好死。我这样不强不弱的，平静度过一生，死的时候，又心中无憾，一片坦然。已然是上天恩赐。”
陆凡抬手道：“寻老，您别说了。您多坚持一段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寻老摇头道：“我已经坚持很久了。这几天，浩然来看过我，陆昊也来看过我，陆明也来过。每个人，我都嘱咐到了。本想不告诉你的，你身为家主要忙的事情很多，没必要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但谁想到。你还是来了。”
陆凡咬着牙道：“我本就应该来。寻老，您为家族做了一辈子的贡献，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寻老笑道：“那应该是什么结局。人总有一死的。不过既然你也来了，那也是命吧，我再跟你说点事情。你靠我近些，我现在说话声音大点都很费力。”
陆凡又站前一步，寻老指了指陆凡手上的戒指道：“家主戒指，浩然跟你说过是怎么来的吧。”
陆凡点头道：“说了，捡的一块奇石，然后改的。”
寻老点点头道：“是这样没错。但其实浩然也不知道。关于改成这戒指的石头，其实来历相当不凡。捡这戒指的时候，我也在场。就在我们捡戒指的十里之外，可是死了两名高手。我后来查了一下，差点惊呆我。其中一人，是武安国余音武尊，另外一人，则是北神国的万阳尊者。”
陆凡心中一动，道：“难道他们是为了这块石头死的？”
寻老摇头道：“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反正这两人死后，差点引发了武安国与北神国的大战。此事我也没告诉陆浩然。你爷爷性格你也该知道，咋咋呼呼的，根本藏不住事情。但又一点可以肯定，你手上的这个戒指，肯定有不凡之处。要么是武尊强者或是尊者强者所留，要么是他们想要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查查这石头的来历，说不定会给你惊喜。”
陆凡明白的点头。
寻老道：“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陆凡，你去忙吧。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让我在这里多坐一些时间。我很喜欢看外面的太阳。”
陆凡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缓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凡向着寻老深深的一鞠躬。
寻老笑看着陆凡，闭上了眼睛。
陆凡离开了藏书阁楼，长长的一声叹息。
没走多远，陆凡便看到陆昊就站在外面看着他。
“你来了。”
陆昊平静的道。
陆凡道：“父亲。你应该告诉我的。”
陆昊摇头道：“这是寻老自己的选择，你我都要尊重他。放心吧，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寻老的。陆凡，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不用你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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