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相？秦峰主这是一计不行，又改用攻心呢？”
秦九卿此话一出，一直漫不经心的苏清尘身形稍顿了一下，虽然他反应的极快，很快又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原样，但一直留意他神情的秦九卿，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丝异样。
果然有问题。她虽然觉得八九不离十，但也只是猜测，若是事情并不如此，苏清尘大可一笑置之，而不是如此这般，压制又刻意。
“计不在多，有用就行。况且，你虽没直接承认但也没否认，不是吗？”这绝对不是巧合，就算眼下的人不是袭相，但苏清尘与袭相之间，也绝对存在着类似的关联。
“像你们这样的暗系修士，或者效命于暗殿的人，我之前也遇到过那么两三人，数量不多，但修为地位并不低，若是放在同群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但尽管如此，他们做事说话，无不对袭相带着深深的忌惮。
但对于你，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这般轻飘飘就脱口而出了袭相二字。”就连蒙面人那般野心勃勃，在说出袭相时，也只是谨慎的用了那人代替。
苏清尘表现的太过漫不经心，若没有坚不可摧的信任，她很难理解，袭相为何会给苏清尘超出常理的实力。
除非，她之前的想法被全部推翻。苏清尘与袭相二人，本身就敌对或者没有关联，但这怎么可能了？若是如此，根本无法解释他那一身隐藏的修为从何而来。
所以，不会有除非。
所以。
“你就是袭相。是苏清尘见形势不对，才将你召唤了出来。我说的对吗？”
秦九卿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清尘，神色坚定的坑定了她自己的猜测。
绕来绕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阴沉的天空下，黑云压顶，苏清尘立于其中，没有再说话。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秦九卿，眼中似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想将凝视着他的人，通通沉溺于其中。良久，久到空气都扭曲的压抑起来时，苏清尘阴鸷沉默的眼角动了动，突然疯狂的低笑起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总归，今日本殿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就一定会将你们所有人都留下。
知道了，也不过是做一个明白鬼而已。”
一阵浓烈的黑气从苏清尘掌心流出，瞬间包裹住了整个空场，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了起来。
黑气缠绕，目之所及，皆为一片漆黑。唯有秦九卿手中的青琊剑，泛着青色的熠熠流光。还有，另一处，小乖眉间的金色印记，也避无可避的显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哦，倒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同伴。一个是尊称人族第一人的秦九卿，一个是魔尊至尊的夜楚凌，真没想到，你们二人居然能凑到一块。
呵，世风日下，人族和魔族同生共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气笼罩，秦九卿看不清苏清尘的脸色，但光听这语气，一定是高高在上，一脸作壁上观的看着局中之人，任由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而震惊、愤怒，进而相互争执，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一点，苏清尘也好，袭相也罢，怕是要失望了。
如此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秦九卿听完，只是惊诧了一瞬。而后，她眼中划过一道了然，寻着光源处，隔着结界看着正深陷其中的小乖和夜楚凌，目光之中，隐隐露出些许担忧。如此，再无其他。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没看到预期的效果，黑暗之中，苏清尘微微有些错愕。一直好整以暇，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他，似乎在人心上面，算漏了一件事情。
苏清尘不解，再次闻向秦九卿。
“知不知道又如何？人族也好，魔族也罢，眼下真正的敌人，不应该是你吗？
对付完了你，剩余的恩恩怨怨，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慢慢算就行，与你何干？”
秦九卿目光凝视着黑气，一边锁定苏清尘的位置，一边镇定自若的说道。似乎，正如她自己所言，她是一个极尽理智的人。理智到遭遇欺骗隐瞒，她还能从容不迫的，消化这个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消息，而后冷静权衡，权衡出最佳的方法。
但怎么可能了？她又没修无情道，怎么可能不愤怒，不生气。
只不过，是她心中早有猜测罢了。普天之下，实力不逊色与她的人，除了那几位活了上万年老祖宗，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但偏偏这个人出现了，身份背景成迷，冲着神剑而来。而且，他还好巧不巧，出现在了堕魔渊。更好巧不巧，他知道并真的认识秦九卿，也同时认识叶寒衣。
认识叶寒衣她能理解，但当日，夜楚凌一语道破她的身份，就不得不让人多想。她常年在望雪峰清修，知道她容貌的，连玄云宗宗下门人，都一只手数的过来，更何况是一个隐世家族的高手？
或许凭借灵力属性是可以猜测，但当日，她实力虽有所恢复，但也只到了七八分，若不是真正见过，夜楚凌原何就那么敢确定，她就是秦九本尊。要知道，他本身一直表现的，并不是一个张扬笃定之人。
但他偏偏就一语道破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一点，也让她一直好奇疑心。若不是对当日神剑出世时，他本人在场，原何会知道如此多关于剑冢的细节。明明，剑冢之内，只有她和魔尊夜楚凌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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