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马铁领兵（二）
宿醉的马铁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甚至还做了一场春梦。
毕竟，夏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在梦里，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年轻的姑娘饮酒作乐，追逐嬉闹之间，脚下一滑, 手里端着的酒全都洒在了脸上。
“唉呀妈呀！”他猛地惊醒，抹了抹满脸是水的脸。
面前那个手里拿着绳索的士兵猝不及防，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马铁做梦做得好好的，突然被惊醒，正是一肚子的起床气，他抓起身边的烛台，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狗东西, 本公子睡觉也是你敢打搅的？”他越想越气，一把抓起放在身边的宝剑, 一剑就刺穿了这个士兵的肚子。
“该杀，该杀！”马铁愤愤不平地说道。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这个士兵的装束，似乎跟他手下的士兵不一样啊！
他心里一惊，但是烛火已经被他弄灭，只有帐子外的月光透过布幔微微地照进来，他赶紧在士兵湿漉漉的尸体上上下摸索，心里愈发后怕起来。
看这副皮甲的模样，确实不是马家军常常穿的那种！
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种可怕的想法，便急匆匆地冲出门去。
军帐外头，空荡荡的大营印证了他的想法。除了在寒风中凌乱的他本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来人呐，来人呐！”他心里一阵紧张，双股战战几乎流出尿来。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也许是士兵们临时有什么作战任务？”他正这样想着，已经被士兵们里三层, 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的是，这些士兵们都穿着与刚才死的那个士兵相同的铠甲。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马铁哆嗦着问道。
“嘿嘿嘿嘿……”士兵们阴森地笑了起来，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发绿。
马铁的眼前一片模糊，士兵们的脸庞他全都看不见了，他眼里仿佛看到一群眼睛绿油油的饿狼，正朝着他流口水。
“救、救命啊！”他双眼一翻，像死猪一样昏倒在了地上。
“把他给我绑起来！”韩遂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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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铁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名美貌的女子高高端着酒壶，在往他嘴里倾倒酒浆，却不料手腕一抖，酒浆全都洒到了他的脸上。
“哎呀呀，你怎么做事的！”马铁勃然大怒，想出手去扇她的脸，但右手却像是无法动弹，怎么举也举不起来。
他又奋力挣扎了几下，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眼前没有温香软玉，也没有美酒佳肴，有的只是两列身材高大的军士，都目露凶光地瞪着他。
一阵寒风吹过,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这才发现浑身湿漉漉的，原来是被浇了一桶凉水。
正前方的军案后面，端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正是他多年不曾见过的韩遂！
一阵凉意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再次昏厥。
“饶、饶命……”马铁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韩遂露出冷冷的笑容，阴阳怪气地问道：“贤侄，还记得你的叔父韩遂么？”
“当、当然记得！”马铁的头点个不停，“我自从与叔父分别以后，无一日不思念叔父啊！”
“既然思念你的叔父，又为何主动发兵来攻呢？”韩遂的语气看似平缓，但眼中却杀气大盛。
“不、我……不是我的主意啊！”马铁叫屈道，“我也是受人蛊惑，请叔父明鉴！”
“哼哼哼……”韩遂发出一阵冷笑，“罢了，我看你这副废物模样，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我要是饶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马铁好不容易看到一线生机，赶紧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献给叔父！”
韩遂笑道：“我金城韩家论实力不弱于你茂陵马家，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差你这点儿钱财么？”
马铁又说道：“我府上美貌的歌姬无数，我会挑选其中姿色绝佳者百人，赠予叔父！”
韩遂一翻白眼，没有搭理他。
马铁又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索性将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什么美酒、宝刀、名马之类的，统统说了一遍，可换来的只是韩遂愈发不耐烦的面孔。
这时的韩遂，心里也苦得不得了。他本来满心欢喜地等着马铁说出城池、军报等这些他最看重的东西，但没想到这个败家子说来说去，都是吃喝玩乐的那些东西，听得他如火中烧。
“看来，得吓唬吓唬这小子。”韩遂暗暗打定了主意。
他一挥手，下令道：“来人呐，这小子就会胡言乱语，给我把他拉出去斩了！”
两旁站了很久的军士们早就看这个浪荡子不爽，一股脑儿地赶上前来，拽住他就往外拉。
“等一等，等一等！”马铁的双脚胡乱地蹬着地，“叔父饶命，叔父饶命啊！”
但是韩遂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吼大叫，一边惬意地哼起了小曲。
“叔父饶命，我有重要情况相告！”马铁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么一句。
“等等！”韩遂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说道，“把他拖回来。”
盛夏的天气本就炎热，虽然只是一会儿功夫，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马铁却已经满脸冒汗，本来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变成了满脸鼻涕的邋遢鬼。
韩遂冷冰冰地问道：“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我？说之前可要想清楚，要是说的是废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还会得到第二次机会。”
“你、你放心。”马铁不住地喘着粗气，“这件事极为机密，希望叔父让他们都退下，我才好开口。”
“韩公，小心这小子耍花招！”程银厉声喝道。
韩遂笑道：“不必担心，他这种纨绔子弟，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你们先出去吧！”
他又对马铁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马铁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叔父，你的身边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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