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风说：“刚才外面的战机，是怎么回事？”
裴绪立即变得更加自责了，“对不起，这还是我的错。”
崔南风突然理解了裴绪怎么会被关了那么久，最后却只是求别人杀了他了，这个性格完全就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裴绪解释，“在我被寄生后，超过时限却没有被同化，于是我开始研究自己，发现原生种其实不是将寄生对象同化，而是让寄生对象身体进化。
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即去找简先生，但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服毒，在听了我的发现后，他把带走的样本和江玄家的地址给我，说这里可能有能帮到我的东西。”
崔南风终于知道了上层最后的谜题结果，简先生大概是畏罪自杀，但最后把样本交给了裴绪，让裴绪带回了江玄家。
裴绪接着说：“江玄就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但是他也是最早牺牲的人。最开始在月球上，发现的生命并不是带回来的样本。那个样本其实是江玄被原生种寄生，最后变成的。”
崔南风这次惊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江玄的结果是这样。
“简先生把变成样本的江玄带回来，是为了弄清怎么回事，但什么都没弄清，却造成了最坏的结果。
唯一庆幸的是，我带着样本到了这里，终于发现了突破点。”
裴绪指向最里面，有一个置物架做的隔断，里面一个台子上放着一个拳头大的光源，明亮的白光，却不刺眼，也照不亮周围。
“那是什么？”崔南风问。
裴绪说：“我不知道叫什么，但靠近它能够促进进化。”
“促进进化？”
“对，被原生种寄生，进化成功率只有0.2%。但在它附近，成功率增加到了10%，也就是多了50倍的人能保持正常状态。”
崔南风听懂了，如果全城有1万人被寄生，本来只有20人能不变成黑色怪物，但有了这个光源，不变成怪物的人就变成了1000人。
他问：“这跟外面战机上的人有关？”
裴绪垂了垂眼，“我刚发现这个的时候，外面正好有人来探查情况，我找到了他们，告诉了他们实情，他们答应把所有幸存者聚集起来，只要能够维持人形，就会带他们离开。”
他说着沉吟了片刻，“但是、但是他们把幸存者聚集起来，却是要消除我们所有人。我全城搜寻幸存者，一共去了218人，只有我们这里的十多人逃了出来，他们甚至还没放过我们。”
崔南风看到裴绪红了眼角，裴绪立即掩饰地抹了下眼睛，笑着对他们说：“所以，看到还有其他幸存者，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坐在崔南风旁边的小女孩忽然站起来，拍了拍裴绪的手说：“叔叔，你不要难过。我爸爸说所有困难都会过去的。”
裴绪一怔，对着小朋友笑了一下，“谢谢。”
“不客气。”
顿时，沉重的气氛轻松下来。
裴绪说：“你们是不是走了很久，这里有吃的，我给你们去拿。”
崔南风并不饿，裴绪站起来时，他问道：“我们能不能看一下那个？”
他指向最里的那团光源。
“可以。”裴绪点头，“不过对于有什么偏执愿望的人，可能会被影响。不过一般人达不到被影响的程度，你也不用担心。”
崔南风没什么愿望，也没有担心，他朝连西程使了个眼色，走到了最里面的隔间里。
他装作看光源，凑到连西程身边小声说：“这个地下室，会不会就是裴绪说的，放最后湮灭一切的那个东西的地下室？”
连西程像是对那团光痴恋了一般，直直盯着，对崔南风的话毫无反应。
崔南风没得到回应又继续说下去，“这个光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促进进化结果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去看意识里的信息界面。
信息还是没有变化，但是左上角的几行小字又变了。
BUG第2次抹杀失败。
BUG第3次抹杀失败。
BUG第4次抹杀准备。
他想起刚刚在外面追着他们轰炸的战机，难道他们到这个时间节点，是系统弄出来的？目的是让他被战机轰炸抹杀？
“连西程。”
崔南风叫了一声，连西程还盯着那团光源没有反应。
他不耐地用手肘捅了下连西程的胳膊，“喂，你傻了吗？”
“崔南风。”
连西程忽然回过神般，声音发沉地叫了一声。
叫完他看向崔南风，满眼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对崔南风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崔南风下意识滚了下喉结，“记得什么？”
“你说呢？”连西程一手抓住崔南风的手腕，欺身贴近，“你就这么想摆脱我？不惜把一切都忘了？”
崔南风又想起来唯一可能是他记忆的片段，连西程疯了般地把原生种埋进他胸口，还咬破了他的舌头。
顿时，他莫名火气上涌。
“我觉得我就算记得，我们以前的关系应该也不好吧！”
连西程忽然笑了一声，“是不好，你每次见到我都在考虑怎么杀了我。”
——杀人是犯法的，每个公民都应该遵纪守法。
崔南风脑中冷不防冒出这一句话，意识否定了连西程的话。
他不可能没事就考虑怎么杀人。
连西程又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每次见到你在想什么吗？”
“什么？”崔南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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