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还是怕宋珈,平日里倒还好,今天宋珈不理她,她犹豫再三,悄悄望了几回宋珈沉凝的侧脸,还是没敢吭声。
苏照雪不耐烦陪他们磨蹭,但也懒得再跟宋珈说话撵人——看眼前这情况,只靠说话怎么也是撵不走的。
她翻出自己的手机,在网上把安保公司翻了一圈,没一个能提供上门撵人服务。思索两秒,搜搜这边派出所的号码,短信报警。
她这边报完警,没五分钟,就听见电梯门“叮——”的一声。
效率真是太快了。
苏照雪挑眉回头,电梯里走出来的是拎着保险箱的……赵助理?
赵助理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身材健壮的西服保镖,他过来对着苏照雪微微弯腰,十分客气:“夫人。”
几个保镖就也齐刷刷鞠躬,中气十足:“夫人!”
苏照雪:“……”不伦不类,倒也不必。
但显然秦怡和赵太太不这么觉得。
赵助理作为宋珈的亲信,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就是宋珈态度的外显。秦怡紧紧攥着手,掌心掐得泛白。
宋珈对赵助理点点头,赵助理就走到餐桌前,将保险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润泽一片,全是玉饰。
保镖手脚利落地在桌上铺好绸布,赵助理一样一样地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
玉簪、玉耳坠、玉项圈……甚至还有玉脚镯。
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开,细看之下,与秦怡手上那枚镯子,是一模一样的质地。
苏照雪觉着眼熟。这不就是当年明君送她的那套吗?
宋珈声音平稳:“送你。”
秦怡不可置信地猛然看他。
赵太太被这大手笔惊得咋舌。
不止赵太太咋舌,看似平静的赵助理,心里比她还震惊。
这套玉饰先前被收在一个收藏家手里,宋珈为了尽快拿到它们,给赵助理的短信里直接报出一个以十亿计的天文数字——即使对宋珈的身家,这也是一笔过于庞大的流动资金。
但苏照雪半点想法也没有。她受男人优待太多,只觉得腻。
苏照雪对着那一桌光华内敛也美极了的饰品端详片刻,轻笑一声:“宋珈,你是真的很喜欢送人二手货。”
“这话我之前和秦怡说过,你没听见,今天对你也说一遍。
“给心上人送礼物,挑来挑去送了别的女人戴过的二手货,宋珈你脑子有病?”
秦怡浑身发僵地站在原地。
这话她曾经听过,那时只当是小保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阴阳怪气。后来知道“小保姆”就是苏照雪,她又以为那是求而不得的嫉妒和恨意。
无论宋珈还是苏照雪,都没有分给她半分精力。她感觉到身后赵太太投来的惊诧视线。
羞耻难堪愤怒不甘……种种灭顶的情绪一涌而上,秦怡的脑子陷入了一段短暂的空白之中。
宋珈不说话。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他素来不会服软,又不想将关系闹得更僵,只能闭口不言。
他看着苏照雪的背影,苏照雪突然勾起一串玉坠,回头看他。
玉坠在指尖一晃一晃,她问:“送我啦?”
宋珈直觉她要做什么不大好的事情。但看着她璨璨的笑意,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苏照雪愉悦地笑出来,手指一松。随着她的笑声响起,是玉饰摔落瓷砖的清鸣。
赵太太下意识低呼出声,赵助理和保镖们此起彼伏地倒吸冷气,秦怡甚至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接住。
苏照雪又拾起耳坠。
一件一件玉饰被掷在地上,碎玉声从开始时的不急不缓,到后面愈发急迫激烈。
最后一件玉饰被摔在地上。
秦怡唇色青白,气得声音打着颤:“苏照雪……苏照雪……你……”
苏照雪偏头看她,想起什么,走到她面前,将玉镯从她手上撸了下来,掷向屋子中间。
溅起满地玉屑。
她笑了笑,轻快对宋珈说:“礼物不错,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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