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唯言把两个餐盘放回到餐具回收点后，便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所幸男女厕所相邻，不然不出一分钟，类似于“男神沈唯言惊现女生厕所门外，疑似在等待神秘女友”的帖子就会霸屏整个圣智中学的贴吧。
沈唯言并没有想到一杯水竟然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看林清川刚才的反应，好像情况有些复杂。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林清川恶心到几乎咬牙切齿的模样，沈唯言的眉头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
在等待林清川的过程中，沈唯言自觉地给自己做好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
类似于“林清川冲出来看到自己后就破口大骂”、“林清川出来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截了当地甩头就走”，不过相较于这几个猜想，沈唯言觉得“林清川直接上来就给自己一记横扫腿外送一下肘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沈唯言正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清川已经从厕所出来了。
看到正倚着墙站着的沈唯言，林清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拧着眉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才朝着沈唯言走去。
“班长，原来你在等我呀！”
林清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沈唯言惊了一下，然后以肉眼还算可见的速度切换到了他那张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面瘫状态。
沈唯言盯着林清川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没来得及遮掩起来的惊讶。
不过也难怪了，毕竟在沈唯言的猜测里并没有“林清川出来后不仅没有赏他一个左钩拳，还笑意盈盈地和他说话”这个选项。
看着林清川站在自己面前，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冲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沈唯言大脑里控制着自己情感的无数条神经中的一条毫无预兆地“啪嗒”一声，断了。
林清川，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唯言在心里，给“林清川”打上了一个问号。
沈唯言的心理活动这么多，林清川并不知道，她能直接接收到的就只有“自己热情地和沈唯言打招呼，可是人家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给我”这一种感觉罢了。
“班长，你干嘛不理我？”
林清川的面部线条并不像大多数女孩子那样柔软，尤其是她微微上扬的眼角总会带着些许的不屑，和那种后天故意伪装出来的感觉并不相同。
只不过林清川爱笑，那种天生的张扬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每当林清川瘪着嘴，微垂着眼眸的时候，她上扬的眼角就会变成可爱的狗狗眼，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事实上，沈唯言的确这么做了。
当沈唯言的右手放到了林清川的脑袋顶上的时候，林清川愣了，沈唯言自己也愣了。
“那个……”
沈唯言张了张嘴，似乎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言辞才能够解释自己的这个举动。
好在林清川立刻做出了反应。
“班长！你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说着，林清川便把沈唯言搭在自己头顶上的手给晃了下去。
林清川这么自然地打了岔，沈唯言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没有错。
“你已经不需要再长高了。”
听到沈唯言这么说，林清川脸上的表情立刻转换成了大大的笑容。
“班长，你这是在变相夸我身材好吗？”
对于林清川“说到哪里，脑子就转到哪里”的性格，沈唯言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至少他不会再像一开始和林清川接触时那样，因为林清川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表现出吃惊和不可思议。
只见沈唯言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林清川的身上，然后把林清川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最后沈唯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道，“嗯，你身材是很不错。”
听到沈唯言的回答，林清川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直接炸了好几个烟花，然后瞬间空白黑屏。
夸我？这也太犯规了吧！
这个念头一在林清川的脑海里出现，她就愣住了。
被夸奖这种事儿，对于林清川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日常。从小到大，她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各种各样人对她表达各式各样的夸奖。次数太多，以至于到后来林清川听到赞扬她的话都会自动屏蔽掉。
但是，沈唯言似乎是个例外。
不，他就是个例外。
沈唯言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条细到不能再细了的丝线，从林清川原本紧闭着的大脑缝隙里钻了进去，直达心脏。
林清川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还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今天的太阳也太大了吧，晒得我脸有点儿烫。”
沈唯言并没有听清楚林清川说了些什么，他只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的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在念叨着一些什么。
“你说什么？”
沈唯言的声音那么突然地就闯进了林清川的耳朵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双手举高，然后否认道，“我没有在想你！”
闻言，沈唯言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林清川看了一眼，当他注意到林清川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儿的时候，突然勾动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我出现幻觉了！我竟然看到班长冲我笑了哎！
林清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沈唯言，似乎想要把这个笑容给印进自己的心里。
“走了。”
沈唯言朝着林清川丢下这两个字就开始往外面走。
反应过来的林清川嘟囔了一声，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追上沈唯言以后，林清川便伸手扯住了沈唯言的衣服下摆，一脸郁闷地道，“班长，你干嘛走这么快？”
听着林清川略带怨气的声音，沈唯言的嘴角在林清川看不到的角度里微微勾动了一下。
“因为腿长。”
沈唯言一句话不过四个字就直接把林清川给震晕在了原地。
沈唯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林清川并没有跟上来，就停下了脚步。
结果等沈唯言回过头，就看到林清川正站在原地，微微地弯着腰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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