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勺家。夜。
漏勺娘悲怆地哭了一会，挪身扑过来抱住玲玲。玲玲扎在漏勺娘怀里，娘俩抱头痛哭起来。过了一会，漏勺娘拍下玲玲肩膀：
“你不该拦我呀，我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玲玲哭诉：
“娘，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漏勺弄到这里来的？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个家里，您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您走了我咋办啊？”
漏勺娘这才想起来问：
“孩子，娘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漏勺的？”
玲玲摇摇头：
“我也是到这才认识漏勺的。我的家住哪里？父母是谁？我全想不起来了。有时头疼得厉害，好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可发生什么事？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到这来以后，漏勺干了不少坏事，你遭了不少罪，漏勺他不孝顺你。漏勺想要得到我，每次都是你暗暗帮了我，我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啊！娘……”
“姑娘，我养了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子，已经罪孽深重了，不能让他再作孽了。孩子，你放心，有我活着一天就保护你一天，绝不让他伤害你。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儿子啥样为娘的心里清楚。我那个混蛋儿子犯错，可我这个当娘的不能放任他啊！”
“娘，谢谢你。”
玲玲说着撩起衣服，解开腰带。腰间已经血肉模糊，衣带被血染得分不清颜色。伤心的泪水止不住涌落下来。
“孩子，你这不是在作浅自己吗？你怎么受得了啊！”
“娘，我实在是没办法呀！我不能不清不白地让漏勺把我给遭踏了呀！”
“孩子啊，趁漏勺不在家，你走吧。娘帮你走，走得越远越好。”
“娘，我现在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往哪去啊！”
“那我就豁出这条老命，让漏勺把你送回去。”
“娘，没用的，漏勺不会听你的。再说，让漏勺把我送哪去啊！娘，我想和你一起走，给娘做个伴……”
漏勺娘摇着头，边哭边说：
“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去，你还年轻。我都土埋脖颈了……”
漏勺娘哭得说不下去了。
玲玲放下衣服哭着哀求：
“娘，你就忍心让我活在这世上，遭受这难于忍受的活罪吗？我实在是受不了呀！”
漏勺娘摇摇头：
“孩子，有哪个当娘的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啊！我……“
漏勺娘的话还没说完。
玲玲拿起小纸包倒在嘴里，生生地吞了下去。
漏勺娘傻了般看着玲玲，半天才哭出声来：
“孩子，你不该呀。老天爷叫的是我，不是你啊。孩子！”
漏勺娘一把抱过玲玲。
玲玲苦笑着说：
“娘！我解脱了，不再遭罪……了……我终于解脱了……不遭罪……了……”
玲玲说着瘫软在漏勺娘怀里。
漏勺娘大声哭喊：
“玲玲，孩子啊。你不该……”
漏勺娘哭着喊着身子一歪，也昏了过去。
滃云山村部。夜。
王大牛背手在地上来回的走动寻思着。
漏勺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王大牛，几次试探着张嘴说什么没敢说。
王大牛转身往椅子上一坐，扪心自问：我干了三十多年的村长，咋就没想到修这条路呢？就算没钱路不修也罢。可这满山的石头被李子寒搬出去就换钱，这事也太简单了。我咋就没想到呢，后悔地拍着脑门。
漏勺借着灯影，见王大牛使劲拍着脑门上前问：
“你，你头疼？”
王大牛直眼瞪着漏勺问：
“咱们村上还有什么能干地事没有啊？我可不能总让李子寒牵着鼻子走，别真应了大鞋底子那句话。是村长不像村长，不是村长，是村长……”
漏勺往前凑了凑：
“我，我说啊！把，把啊就把荒山收回来你干。”
王大牛摇摇头：
“不行，已经晚了。只要是签了合同，那是要受法律保护的。李子寒那脑瓜，如果我现在收回，他还不得讹死你啊！”
漏勺此时最看重的是王大牛手中有十万块钱，故意装模作样：
“王，王啊就王村长，如，如果说，你没那胆量把荒山再收回来，咱，咱就先放李子寒一马……你看啊！钱，是什么？钱就是爹娘老子，爹，爹啊就爹娘老子他能生儿子吧！生，生了儿子你就给他娶老婆，娶，娶老婆他还能生儿子……”
王大牛瞥眼漏勺：
“你在我这念经呢！”
漏勺腰一挺：
“王，王村长，你，你这是自己烦自己啊！我跟你说话的意思是啊！你，啊就你把钱让它生钱。就，就是爹和儿子的关系，要，要啊就要不人们管钱都叫爹呢！”
王大牛不明白的问：
“咋生钱？”
漏勺笑了，关上门后趴在王大牛耳边说：
“这，这不是春耕吗？我，你，你干儿子在乡政府那，给你弄到个项目。郝，郝乡长都表态的好项目。”
王大牛愣了：
“快说，啥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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